萧文若对她说道:“这次是跟着大将军出去的,不方便带你,等以后一回生二回熟,我再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樱桃微笑道:“我倒没公子那么贪玩,说到宫外只是挂念家中年迈的父母,自我进宫之后便没见过了,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萧文若这才意识到原主作为皇后,如果想家里人还可以将他们传来会面,但樱桃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没有这种待遇。
“那也没有送信出去吗?”他关切地问。
“先前也有写了几封信出去,但都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后来也没有再寄了……”樱桃说着语调便有些哽咽,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是怕揭了皇后的伤疤一般。
萧文若心思回转间很快明白过来,原主这个皇后做得如同苦行僧一般,下人自然在宫里也没落得好,想是有谁和皇后的人过不去,故意扣押了宫女的信件,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等查出来一定揍他一顿替樱桃解气。
这么想着,萧文若温柔地对樱桃说:“你不要难过,你还记得你家里人住在雍京何处,这次我亲自帮你找。”
“公子真是个大好人。”樱桃顿时喜笑颜开,真心夸赞道。
萧文若连忙摆摆手:“以后夸我人美心善就可以了,好人卡可别再发了。”
“好人卡是什么?”樱桃不解,公子自醒来之后就时常说一些她根本不懂的词。
“以后若是碰到有人喜欢你,你却不喜欢对方,就可以发他一张好人卡。”萧文若一本正经地解释。
“原来如此。”樱桃点了点头,将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三日后,萧文若一想到今天就是能出宫放风的日子,太阳没上山便醒了,一早起来闲得无事做,先压抑澎湃的心情喂了一波鸭,又绕着椒房殿散步了三圈,示意后宫各位佳丽——皇后今天也是照旧在宫里悠闲度日。
紧接着,他就回到自己的寝殿,迅速换上了青色文书服,在樱桃的帮助下在头顶梳了个发髻,将一顶银色的头冠带了上去——还好配套的不是绿帽子,不然萧文若要闹了。
“大将军幕府的文官服都如此奢侈吗?”萧文若摆弄着腰间白玉片缀成的腰带,陷入了沉思。
这身衣服的用料纵使萧文若不识货,也能看出来是上好的昂贵布料,尤其袖子处薄如蝉翼,上面还用金丝绣上蒲草蜻蜓的纹路,仔细一看,下摆的布料上还有暗花。
“也许是大将军为了符合公子的身份,特地命人改制的。”樱桃猜测。
“那也算他有心了。”萧文若转头问道,“你说大将军这么尽心尽力地帮我,哪有宫里那些人说的和我关系不好的样子?他会不会另有所图?”
“公子想多了,大将军就算先前和你走得不近,但也没做过对公子不利的事情。”樱桃说。
“也是。”萧文若心大得说,“那我出宫玩去了,你们帮忙看住椒房殿,今日不接待任何客人,就算皇后身体微恙。”
“好的,您就放心吧。”
“对了,梁府的标记是什么?”站在金凤门内的树荫下,萧文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有些茫然地问守在他身边的悦心。
“公子您可真贵人多忘事。”悦心用手朝站在不远处另外一株树下的一个黄门侍者打扮的男人袖口一指“谁不知道大将军从小在边关长大,最爱的便是马了,梁府的标记自然便是天马。”
萧文若对着那个袖口的小巧纹饰呆了片刻,这玩意长得太像马踏飞燕了,有种被教科书支配的恐惧。
说起来连中黄门里都有梁叡的人,果然弟弟位高权重的人设不崩啊。萧文若一边在心里默默发着弹幕,一边跟着恭敬的黄门侍者一起走到了守门卫兵面前。
萧文若怕被认出来,心虚地低着头,很是忐忑,果然听到佩刀士兵上前来问:“出宫的出示你的符籍。”
黄门侍者将一个檀木牌在士兵眼前出示了一下:“是大将军幕府的属官出宫办事。”
士兵二话没说就让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将萧文若送出了宫,那名黄门将木牌交到萧文若手里,行礼道:“大将军的马车就在前方等候,回宫时出示此物,士兵便会放行。”
萧文若抬头一看,果然不远处的路旁停着一辆厢式马车,朱红色的车轮,青色的棚顶,四角都悬挂下一些玉饰,风一吹叮当作响,整辆车都充满了我是豪车的气质。
绣着云气仙鹤图样的锦帘一掀,露出梁叡冷峻的帅脸,冲着萧文若微微一笑:“上车吧。”
香车宝马令人沉睡,萧文若上了车,直到车轮辚辚前行,方才从刚才对美色的晕眩中恢复过来。
这就出宫了?他还有些不真实感。
“我一共知会了东市十二家酒店的老板,等下带你一路看去,觉得哪家好,先在这家用过餐,再和老板详谈。”梁叡介绍今天的安排,“时间还很宽裕,你难得出宫,下午可以再京城内随便逛逛,有什么想做的吗?”
“出宫,当然是喝最烈的酒……”萧文若觉得自己这时候才有点穿越男主的样子,正想豪气地说出金句,却看到旁边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梁大将军,一时间将后半句“看最美的美人”吞了下去。
其实……光从颜值上来看,这些天来见过的男人女人加起来,都没有梁叡长得对自己胃口,可惜是弟弟,而且只可远观,近看萧文若自己会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