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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宋金水(一)(1 / 2)


宋金水是淮南侯府捡来的。

没错,是捡的。

是宋珂和绿萼一起在南岭街边捡到的。

那年,宋珂才六岁,还是一个玲珑粉嫩、娇俏可人的小女娃娃。绿萼也还只是一枚胖嘟嘟的小丫头蛋。两人都还正是欢蹦乱跳,爱玩好动的年纪。

宋珂也还稚嫩,尚且未给自己画上一层温婉柔顺的美人皮,离她掌握并熟练运用此项技艺还有些时日。

但她从小鬼点子就多,因此调皮欠揍得厉害,与她如今表面的娴静文雅毫不沾边。

那时,绿萼也不似如今这般大方守礼,她好赌的阿耶嫌弃她是个姑娘,不是个小郎。

六岁便把她卖了个好价钱,二两银子进侯府做一辈子女使丫头,还哄骗她说:

“丫头,我可告诉你,巷口捏糖人的师傅其实就住在淮南侯府里,进了这扇门,往后一分钱也不要你的,日日夜夜就能敞开肚皮吃到饱。”

然后,绿萼就信了。

她头上扎着两个羊角小辫,辫子晃啊晃啊,她牵着侯府管事忠叔的手,笑嘻嘻的就进去了。

直到后来,绿萼才知道,巷口的张糖人压根儿就不住在侯府,他明明就住在东街兴源巷,她偶尔同娘子或者宋金水一起偷溜出府的时候,就常去摊子上找他。

他们三个小娃娃都长得漂亮精巧,往摊子旁边一杵,巷子里的人就全围过来,张糖人的生意就好得蹭蹭蹭直往上蹿。

因此,张糖人待他们三个很是不错,有时候关了店,还三不五时的带他们去瓦子里溜达,听戏、看杂耍、观胡姬舞。娘子那些不入流的话本子、小玩意都是偷偷从他这弄来的。

不过,若在瓦子里逛晚了,通常就会被侯爷发现。娘子得挨一通好打,罚写堆得人高,还要被侯府看门的财叔严防死守,好一阵子都出不了门。

可是有一点,她阿耶还是说中了,从进侯府以后,绿萼吃张糖人捏的糖人,还真没付过一分钱。

可从那天起,绿萼却再也没见过她那位好赌的阿耶,如今她也忘了,早不记得了,他长得什么模样,说话什么声音,是不是好赌。

忘了,她真的,全都忘了。

侯府才是她的家,娘子才是她的亲人。

哦,还有金水哥,侯爷,夫人,李姆妈......

可是,捡到宋金水的那一日,绿萼进淮南侯府还没几天,饶是宋珂极满意这位新玩伴,待她格外好,她那时也还是怯懦得很。

侯府家教森严,她两个小丫头片子,一个有心,一个无胆,也兴不起风浪,想逃出府去街上耍,也得逞不了,顶多溅出星点涟漪,若被发现也训得半死,平日里宋珂只得同书画作伴,与琴棋为伍。

所以,能捡到宋金水这个吃苦耐劳,样貌俊秀,品质优良的好跟班,还得多亏了,宋珂外祖王氏家的王表姐。

唉,百姓家的孩子潦倒困苦,贵族女郎却也总有她们的身不由己。

尤其是婚事。

王表姐,是南岭大户王氏的嫡女,她十四岁就被家里许给了谢家的小郎。

这谢小郎的名头在南岭那可是响当当的,比百花园最红的旦角儿白玫瑰还要大名鼎鼎,就连每日在街头巷尾闲逛的阿猫阿狗都知晓。

谢小郎整日狎朋昵友,斗鸡走狗,是个狗屁不通的纨绔!

自打定了亲,王表姐便日日嚎,夜夜哭,直哭的王府里的姑娘少爷、阿公姆妈们都嫌她。

她便来侯府窜门,寻她这个还不懂人事的小表妹宋珂,王表姐想:宋珂她好歹也是个会说人话的!

这一日,三月初七,南岭花姊节。

王表姐又愁苦地坐上马车,她未施粉黛,面容憔悴,眉毛蹙成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直奔侯府,一路上,马车外都能闻到浓浓地苦味。

进了门,她便寻到宋珂的小院,苦苦抱怨嗟叹;

“阿珂,你表姐我真是命苦啊,怎么许了这么个玩意,若嫁给了他,我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嘤嘤嘤~”

宋珂才六岁,绿萼也六岁,她们不太明白王表姐在说什么。但是,这句话她们已经听了千八百遍了,真的很没趣。

今天可是花姊节!

宋珂不想听表姐闲扯,她只想要溜出去!

花姊节是南岭特有的节日,普通百姓家的男男女女,会在这一日寻爱寄情,互定终身。

女郎们白日里穿上漂亮的衣裙,备好彩色糯米做的花姊饭,拎在竹篮里。到了夜里,遍街点上思南花灯,男男女女便相聚在巷闾间唱歌谈情,互赠竹篮。

平日里精于勾心斗角、互相泼粪的士族大家们,却在这一日罕见的,达成了一致的默契:

花姊节实乃一场伤风败俗的相看大会!自家孩郎若和粗鄙不堪的平民搅和在一起,只会自降身价,往后再难议上好的亲事。

所以这一日,他们是决计不会允许家中孩郎上街晃荡的,女郎更加不行!

孩子总是很叛逆,越是不让瞧,小宋珂就越是想出去瞧瞧。

姑母给她念得话本子里头,有情人的幽会都是在这样的夜晚,花灯间,明月里,轻纱漫舞,郎情妾意。

她小眼睛骨碌碌转,对着王表姐糯声糯气。

“表姐,谢小郎那样坏,今天这种日子,街上那么多标致的美人,他肯定得在姊妹街上蹿。”

王表姐一听,眉毛蹙得如一座座山川相连,“唉,任他花心浪荡去吧,我这一生就算栽进阴沟里了。”

说完,她眼角还挤出两滴泪。

“唔,表姐,你不是还没见过他,不如趁这个机会,咱们去见见?”

小宋珂谄媚着一双小脸,眨着水润的大眼睛,扯住王表姐的衣袖出馊主意。

王表姐愣住,执帕拭泪的手都一停,“今日可是花姊节,我们贵族女郎怎么能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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