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持续了有十五秒的时间,中也所在的高级公寓的每一位住户都处于不同程度的恐慌当中。
“刚刚那是地震了吗,大我?”扶着桌子的冰室辰也额上冒了些冷汗,有些惊魂未定,“震动得好厉害。”
“啊,确实。不过我怎么感觉震动是从楼上传来的?”火神大我满脸狐疑地看向天花板的位置,而后有些惊讶,“哇!你们家的天花板什么时候有那么多裂缝了?”
“……会不会是施工环节有点问题?”冰室若有所思。
“那不是很危险吗,要搬家吗?”
冰室耸耸肩,温和地笑着,“应该不至于,不过最近楼上动静稍微有点大就是了,嘛,我都习惯了。”
“总之还是小心点吧。”火神有些不安。
此刻,关于冰室和火神正在关心着的楼上——
千鹤愣愣地看着面前几乎要被踩碎的地板,以及那被受到中也的重力影响而被毁坏了的浅色系类似内衣,再想到刚才中也差点失控把整栋楼都给碾碎的场面,内心顿时百感交集。
怎么有种因为被发现转而恼羞成怒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毁天灭地也要销毁罪证的感觉?
看着自己面前那快要认不出是内衣的可疑物体,千鹤无奈地叹了口气,当下,即使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抱怨着起什么也不说就拍屁股走人的中也来——
做了这么多坏事结果溜得还那么快,这下吃亏的人到底是谁啊真是的。
忍着痛、扶着浴缸边缘缓缓爬了起来的千鹤还是站不太稳,站起的时候,视线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不远处那面落地镜上——于背后散落的水蓝色的长发间,那枚纹身若隐若现。
顿时,浴室突然安静下来,千鹤的表情也瞬间阴沉。
他,会不会已经看到了?
……
另一边,某人在处于极度兴奋且又极度自闭的状态之中。
从浴室里逃出来的他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内“面壁”中,老实说他现在很慌,慌到想要马上逃离这个家,然而理智却告诉他,他必须得解释并且为刚才所做的事情负责。
不管是内衣的事情也好还是未经允许地就闯进了浴室的事情也好,如果不解释之后一定会出大事。
可问题是无论哪个他觉得自己都有口难辩,不,他能不能坦然地面对人家都还是个问题。
光是想到刚才的事情他的大脑就已经没办法正常工作了,尤其是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刚刚她那楚楚可怜的小表情以及那洁白而又有致的身体就会自动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啊啊啊啊他都做了什么啊!!!!
岂可修这种糟糕的事情不是只有太宰那种轻浮又无礼的家伙才会做得出来的吗?!难不成他现在是太宰附体吗?!
果然是因为和那家伙待久了被传染了?!
中也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头锤着自己房间的那面刷着黑漆的墙壁一边哀嚎连连,既是懊恼又是悔恨,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在冲动之下做了这么冒犯人家的事情,这下他的脸要往哪里搁啊?
最要命的,还是那个小鬼——
咳咳,那个身材已经不是小鬼了吧?
中也的思绪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回想起在浴室里看到的情景,面对那双含着水雾而显得迷蒙和楚楚动人的剪水秋眸,以及那在热气氤氲之中隐隐约约的曼妙身段,修长的腿儿、微微靠拢的圆润沟壑、极具诱惑的趴/伏/姿/势,中也心里似有火车在鸣笛。
哦不——
噗呲——
中也觉得脑袋懵懵的,紧接着鼻间一股奇怪的热/流/涌/出,便下意识伸手去抹,结果却摸了一手血,他惊愕地睁大了眼,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流鼻血了。
而且是幻想着不可描述之物才流的鼻血。
此时此刻,包围着中也的不仅仅是罪恶感那么简单了。
浴室那边,经由中也的异能力“暴走”,整个浴室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就连刚买没多久的浴缸也出现了裂痕,千鹤放弃了泡澡的念头,再看到那些原本挂在架子上的衣服都因为掉到地上而弄湿了,心下有些烦躁便开了花洒随便冲冲然后裹着浴巾要出去了。
地上愣是被他踩了个坑出来,瓷砖和碎玻璃到处都是,而且现在又还只有一只脚能走,千鹤自认倒霉,只能硬着头皮踩着碎片走过去。
不意外的,脚掌很快就被划破了。
但没关系,因为她一刻都不想要在这个地方待着了。
不得不说中也的浴室很大,对于只能扶着墙壁拖着脚走的千鹤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友好,至此她心里的那股子怨气和委屈又窜了上来。
太宰就算了,被人推倒就算了,结果回来还要受这无妄之灾。
到底她是为什么要受这窝囊气了?一个两个的今天都抽得什么疯?
越想越憋屈,她吸了吸鼻子,还是红了眼睛。
好不容易到了门边,带着几分赌气,千鹤用力地把门拉开。
唰——
开门的一瞬间,千鹤遇到了在门口想要道歉却纠结了很久的中也,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后者显然也没料想到千鹤会在这时候开门,然而视线在落至她用于裹住自己的浴巾上的时候,又一次愣了神。
“请让开。”
能够听出此刻千鹤嗓音哑哑的,带着很明显的哭腔。
一听出她在哭,中也当即清醒过来,可却提不起勇气面对她,最后竟老实地听了她的话乖乖地让出了一条道来,对此,千鹤看也没看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扶着墙很是艰难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然而走没几步,千鹤忽然停下,回过头来满脸泪且愤恨地看着中也。
中也被她的气势所惊,当即后退了几步。
“如果真的那么想要的话直接跟我说就是了,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又不是不会给你,中也先生真是个大笨蛋!”
千鹤忽然把手里抓着的东西一把塞入中也怀里,带着几分怒气和赌气,说完便只留下了错愕不已的中也一人还站在走廊上。
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他的。
千鹤心想。
中也很是心疼地看着裹着浴巾步履蹒跚的她,想要伸手帮上一把可奈何脚上就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视线下移,落至她刚刚塞入自己怀里的内衣裤,脸一下子又红了。
“不是,我可以解释的,真的!”慌乱地想要解释,中也伸出手来想要挽留,然而那头她已经回了屋还重重地把门带上了。
中也傻站在原地,看着手里那件沾湿了的内衣,头疼不已。
然而这时余光却瞄到一旁,回头,中也这才看清了那间自己在无意识里破坏得差不多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