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去睡了。
什么叫她是个好人?
她是个好人,难道越子临第一次发现吗?
段长歌顿觉不解,追了过去,“什么叫某是个好人?”
越子临长叹道:“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蠢的人。”
段长歌揉着暴起的青筋,道:“何解?”
“你蠢得让人不想杀你。”越子临趴在床上,眼中波光粼粼。
“你喝酒了?”
“嗯。”她点头。
所以这是在耍酒疯?
“你现在还想杀我?”段长歌又问。
“时而想杀,时而不想,”越子临笑道:“舍不得。”
不得不承认,她说舍不得时,段长歌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无名的滋味。
“舍不得。”她重复。
“是啊,想找一个蠢到不需要动心思的人可太难了。”她道。
蠢到不用动心思?
在越子临心里,她究竟是什么人,段长歌真的很好奇。
“和你在一起不用费心思,”她躺在床上,灯光才刺眼了,她拿手遮住眼睛,“你为何那么蠢呢?”
绵软绵软的。
“你醉了。”段长歌无可奈何道。
“我没有。”越子临固执道。
“喝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醉了。”
“我没有,”她喃喃道:“我十五岁时被客人灌了几大白呢,我那时候拿刀杀人手都不抖,今天才喝几口,醉不了。”
段长歌无言,半响吹了灯,道:“睡吧。”
越子临自觉地给她让出地方,道:“不疑,你那个故人是什么人?”
段长歌道:“她是官妓。”
“她美吗?”
“我忘了。”段长歌道:“我连她叫什么都忘了。”
“都忘了,”越子临嗤笑道:“那为何还要去祭拜?”
“可我总想着有这样一个人,”段长歌道:“我都忘记她什么样了,可我记着她说过的话。”
“她说什么?”
“她说‘我是名门之后,你得对我好点。’,她还说‘我们家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到时候,就封你一个异姓王做做。’。”
越子临觉得这话耳熟,可她懒得想,“真是位有趣的姑娘。”
“很是特别。明明连血都不敢见,偏偏还要装出久经沙场的样子。”段长歌柔声道。
“色厉内荏,”越子临道:“真有意思。”她想了想,又道:“桌子上那酒叫秋荻,是拿荻花泡的,据说喝了故人入梦呢,你也喝点。”
段长歌并未说可,也未说不可。
“无病想梦见谁?”
越子临真的醉了,她含含糊糊道:“我娘。”
段长歌倒酒的手颤了一下,之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她躺在越子临身边,很快就睡下了。
一夜安稳。
故人,不曾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