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爱才出来,正好见到这一幕,呆了呆,转头遥遥地和何欢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刚才小生的眼神里认出了他。
薛清溪唱完,若无其事地下台,有戏班的人上来叫小生起来谢幕,才发现尸体已经凉透。
神爱脑中果然响起提示音:【恭喜您成功执行第一个判决,系统奖励您“上善神笔符”,所画之物,皆可成真。】
“大人,薛清溪偷偷从后门出去了。”有一直监视戏堂的卫士前来禀报。
何欢并不意外,点头道:“好,我们去李府等她。”
李府那里也早有监视的人等着,他们一来,发现敲门不开,直接闯进去。
李员外或多或少感觉到了最近几天的不正常,正与亲族商议如何应对,大门突然被踹开,吓了他们一跳。李员外怒道:“几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强闯民宅恐怕不好吧?”
同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道:“朝廷有公文,李员外涉嫌两桩大案,全族暂押狱中候审。”
说着就让官差上前拿人。
李员外大怒,推开官差道:“胡说!没有县令、没有布政使,谁给你们批的公文?要是京城刑部批的,根本没有这么快。你们伪造公文,该当何罪!”
这公文拿回刑部,也是何欢批的,所以他眼下倒不算伪造公文。但是这话他并不说出来,反而故意笑道:“李员外这是什么话,没有布政使,按察使大人也可以批公文,何必要京城刑部。”
李家一干亲族都是脸色一变,有愤怒有震惊,不一而足,精彩程度好像被谁出卖了似的。
李员外更是直言道:“不可能!你们伪造公文,我李某断不会任由你们放肆。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怎么不可能?”何欢反问。
神爱摇头,这人还要嘴硬,是不是只当他们来的人就院子里这几十个?也不看看门外两千卫士压阵,都不用劳驾她和何欢动手——想到这里,神爱觉得自己很像大佬,一般都最后才出手。
同知也知道外面有大军,心里底气很足,听见李员外这么不敬,立刻喝道:“放肆!你这是藐视公威、大逆不道,我才要叫——来人!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请回牢里吃饭!”
话音一落,黑压压一片带刀卫士冲进来,外面还围了一堆。李府的人开始还动手挣扎,等到混乱中不知谁动手挨了打,立刻就老实了。
薛清溪姗姗来迟,刚靠近后门,就被卫士抓住,送到前厅来了。
李员外与薛清溪二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不远处的酒楼雅间里,纪婵正在自斟自饮,忽然《稀物集》提示响起,她展开看了一眼,皱眉冷笑道:“拿着伤心镜和钩戈夫人的三张面具还逃不掉,尤其是隐身面具也在手。真是废物,害我能力降级,这笔生意做亏了。”
她并不知道当年的隐情和师访水的意图,也不需要知道,只当是师访水这样都没有逃掉,非常火大。
入夜,月色皎皎,缺了又圆。算一算时间,她们出来已快半月。
神爱和鱼宝妩在房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宫。此间事了,她还要赶回去交作业呢,再病着,太师可能要怒了。这个太师,就是摆明了对她特别严格,真让人难过。
还好是鱼宝妩这些天抽空都把作业写好了。
至于具体师家、李家、县令、布政使一干人等是什么混乱的关系,和她不相干,只是有一些好奇而已。
倘若今夜何欢他们审出个结果,那明早她还可以问一问,以解好奇心。若是没审出来也算了,这都是何欢他的事,她不用理。
神爱这一夜做了个梦:梦见皇城街道上有很长一支队伍,皆穿丧服,抬着两口黑金大棺椁,招摇过市。
正疑惑何人胆敢如此胆大妄为,出殡还走皇城主街道时,猛地听见一个太监以异常刺耳的声音尖叫道:“陛下殡天,皇后早薨,皇朝真正灭亡了!现在是五相的时代——”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惊得神爱一阵一阵心痛。
紧接着她看见五个中年人锦衣华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皇室仪仗队,众人停下灵柩,跪地行礼。
有一个中年人突然朝她这边看过来,眼神幽暗而高深莫测。
神爱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们是……
不给神爱思考的时间,身后传出一片恐慌的吵闹声。她回头看见多年不开的皇宫正门敞开了,无数宫女、太监、甚至妃嫔都各自背着沉重的包袱跑出来,满目迷茫,也有一些人开心地又叫又跳。
而皇宫里还有宫人在各个宫殿中争抢珠宝财物,甚至纵火将宫殿楼阁付之一炬。
不要烧、不要烧啊!我还要住在里面,这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的,我走了,还能去哪儿?财物你们都可以拿走,只是不要烧了宫殿……
神爱声嘶力竭地呐喊,可是她说出的话都是无声的,也没有人理会她的阻止。
到这里她已经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看看窗外的月色,可能已经是丑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