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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触即发(1 / 2)


台上已经换了小生念白,但何欢还是凝视着退到一旁的薛清溪。

随行的官员见他这样,都悄悄相视而笑。布政使司的主簿笑道:“公公,要不今晚请薛姑娘单独到您房里给您唱一段儿?”

何欢明白了其中暧昧的意思,心里大怒,脸上还不动声色。他看着这个人一副看透自己心中所想的笑容,只是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同时瞥了一眼惜过。

惜过忙道:“当我们爷是什么人呢?劝各位大人不要随意逼迫别人做这样的事,别说人家不情愿,就是要伺候的人也未必高兴了。”

“小公公说得极是,是我们考虑不周。”承宣布政使司的主簿很是意外,不过想来他们都是太监,好像又明白了一样,尴尬地笑着附和。

县衙同知解释道:“公公不要恼,我们原本也没有想过这种事。都是上一次县令大人下了公文,要把薛姑娘纳入官妓,眼看她还有几日就入教坊了,我们又见何欢公公很欣赏她,所以才说这样冒昧的话,公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何欢忽然偏头问道:“人家好好的戏班名角儿,为了什么要纳入官妓?朝廷下过公文?”

县衙同知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何欢的话里有责备的意思,一时不敢明说。

可惜他问了话,不好说还是要说:“这个……朝廷自然没有下过公文。县令大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自己下的,我们虽劝大人这样不合适,但人微言轻,也没有用。”

“好大的胆子。”何欢冷冷地笑,眼里的锋芒令一众官员头皮发麻。

承宣布政使司的主簿忙解释道:“公公不要恼怒,其实有所不知:河间县令也不是强迫民女,这薛清溪原本就是有一些问题的。她不姓薛,姓师。”

“师?”

“对,以前皇家贡瓷师家窑的后人。因为当年上贡的一批秘色瓷迟迟做不出来,误了工期,师家被撤了皇家贡瓷的资格,又降了罪。偏偏祸不单行,由于他们之前大批量烧制秘色瓷失败多次,不得不借了巨债,只等进贡后得了银子才还。哪知瓷器也没做出来,还被撤了皇商资格,几家钱庄的债主雇了人找上门要债,师家拿不出,就砸了他们的窑厂,把师家女子抓走,要卖了抵债。”

“那么师家男子呢?”何欢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问得面无表情。

主簿叹了一口气:“当晚全部殉窑,跳进火里烧死了。只有师家独苗师访水当时在外地,出事一个多月才回来的。师家女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全部自尽,只有师清溪除外。牙行本来要卖她去作娼,看她小小年纪,于心不忍,就给她改了姓,卖给河间最大的戏班唱戏。百姓不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只有衙门的人口记录簿上记着。”

“当年师家烧瓷失败,资金不足,也来衙门里求过。当时的县令想着都是替皇上办事,就挪了二千两库银拨给他们,至今一分未还。算来薛清溪既是罪人之后,又欠了官家巨债,纳入官妓也是情有可原。”

“原来是这样。”何欢听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不料这时候一群衙役突然冲进来,慌张道:“大人!又出人命了。”

县衙同知一下站起来,忙问:“这次是谁?”

衙役道:“是典史。就死在他家到衙门那条路的泥塘里。”

何欢也站起来:“带路,让仵作跟着来。”

忽然他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监视他,回头见到是一张小纸人,诡异非常,抬袖就要震碎。

神爱急忙站起来,悄悄从另一边阴暗的小道跑下去,冲到何欢面前低声道:“你不要毁它,让它跟着你去,我也想看是什么情况。你得注意,不要别人踩到它。”

何欢想到仵作验尸的血腥场面,提醒道:“还是不看比较好,场面很可怕。情况回头可以告诉你。”

“不行。”神爱双手背在后面,踮着脚道,“反正要是我看到一半,眼线断了,我跟你没完。”

她说话的气息吹到耳朵边很痒,不是想笑的痒。何欢很心慌,他觉得是心猿意马那样的痒,就皱着眉点头,不想再让她说下去了。

随行的一众官差见到突然冒出来的神爱,还与何欢举止这样亲密,心中恍然大悟:难怪何欢公公看不上薛清溪,原来身边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好看。一直跟着的蛊女姑娘已是人间绝色了,这一个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美法。

众人纷纷笑道:“公公好福气。恕我眼拙,请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神爱“哼”道:“你不要过问我的事,我又不认识你。”

说完她又要转身从原路回去,看见蛊女笑吟吟地拦在她面前,神爱奇怪道:“你干什么?我要从这里走。”

“是你想干什么?你最好不要打师访水的主意。这是公务需要哦!”蛊女笑道。

神爱懒得理她:“你管不着,让开。”

蛊女笑吟吟地一动不动,冷不防看见何欢冰冷严肃的眼神,只好不情愿地跺了跺脚,退开让路。

神爱隐约听见后面还有官差嬉皮笑脸地打趣:“公公后院失火了啊。”

何欢极其冷淡地说了一句:“放肆。”

打他来到这里,态度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众人还没见过他拿架子。突然这样一句话,官差吓得噤若寒蝉,一路上再不敢乱插嘴。

神爱回到角落里,才发现只剩鱼宝妩一个人,师访水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呢?”

鱼宝妩道:“薛清溪唱完下台,师公子就走了,说是灵感来了,要回去拉胚。我看姑娘有话跟何欢公公说,就等着了。”

神爱顿了顿,想到刚才听见的话,又重新将这几天的信息连起来想了一遍:管家在折腰扇堂遇害,县令死在水里,房里钱财被盗,而师访水浑身新伤旧伤无数,负债累累,前一阵却还了二千四百两债务。

县令和管家死法一样,烧焦的心脏里有纸钱灰,而师访水床下有一个箱子,里面正放着奇怪的镜子、大量纸钱和一些纸灰。

薛清溪不姓薛,姓师,是师访水的妹妹,师访水经常来看她的戏,而县令却在生前出了公文要纳薛清溪为官妓。

县令送了承宣布政使一只仿秘色瓷瓶,而这种瓷瓶只有师访水能做出来。

今日有人死在泥塘里,而今早师访水起得很早,一身泥水和血液还未干。

这是常人无法做到的杀人手法,需要特殊的手段,而师访水看见自己控制小纸人并不惊讶。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神爱击掌急道:“看来我们要找的就是师访水!我能想出来的事,何欢及一干衙门里的人必然想得到,只要从案发现场回来,肯定会派人捉拿他。而刚才何欢几人的话,师访水也一定听见了,现在就是他逃跑的最好时机。我们快走。”

神爱说完就提起裙裾奔出去。鱼宝妩惊讶地“啊”了一声,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疾步追上来。

等两人跑回师家院子一看,师访水果然不在,并且床底下那个箱子也不见了。

“姑娘怎么办?”鱼宝妩替她着急。

神爱脑子里也有一点儿乱,进屋里想倒水来喝,不过看了看四周糟糕的环境,她又忍住了。

“他走了也是好事,正应该让他走呢,不但如此,我们还得帮他阻拦一阵官差。”神爱瞥见自己脚边的纸人,忽然茅塞顿开。

鱼宝妩奇道:“怎么还是好事?”

神爱指挥四个小纸人飘出去找师访水的踪迹,笑道:“他还没有做出秘色瓷,要是让他进了大牢,还能在牢里做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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