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展楠一个藏着寒意的眼神杀过去,贾靖宇及时收手,手臂悬空,尬笑两声。
眼看着到了琳琅锋边界,蜿蜒的山路旁,荒草间立了一块界碑,莫展楠加快脚步,先行一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嘿……”然而贾靖宇并未看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语凝咽。
你小子这会子不需要人带路了是吧?莫展楠呀莫展楠,刚才,我给你解围的时候,拽着你的胳膊,你怎么都没有意见,现在想拍一下都不给,几个意思啊?!
不对呀,我这么上杆子想做他的老师,他呢,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怎么感觉自己就这么犯贱呢,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对了,对了,我之所以做他的老师,教他武功,是为了想要好好看着他,仅此而已。
唉,自己招的魂,含着泪也要负责。他还不领情,心塞……
其间,师尊还特意从万福阁回来了一趟,两边跑太麻烦,山下师尊也有居住的院落,其他在店里工作的男女弟子均有安排好的住所,每月还有不错的薪资。
师尊回来之后,已近黄昏,烛火点燃,师尊把贾靖宇喊来自己许久未住的房间,虽然他很少回来,但是作为琳琅锋三弟子的贾靖宇都细心安排师兄弟师妹轮流打扫卫生,床单被套铺盖的整整齐齐,像是拿擀面杖擀过的一样,几乎一个褶子都没有,地也扫的干干净净,桌椅板凳,被擦的一尘不染。
“嗯。”师尊四下看看,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师尊,喝茶。”贾靖宇给师父双手奉上一杯温度适口,清香四溢的好茶。
“嗯,好。”师尊接过来,抚盖浅尝,随口道:“靖宇,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有没有疏于练习剑法,你是三师兄,必须以身作则,好好的督促他们,你可知晓?”
贾靖宇笑着说:“师父,您就放心吧,每天上午国学课结束,用餐时间和午休一过,我就带着他们在练功场练习剑法,不敢懈怠。”
薛文林闻言,略想了想,又道:“哪个新来的弟子莫展楠,是怎么回事?为师不是之前和‘养心阁’的人打过招呼了吗?工作繁忙,不招收弟子,他们怎么还给我琳琅锋塞人?”
一说起莫展楠,贾靖宇就莫名觉得揪心。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难道他……真的如师弟师妹所说,是冲着我来的?!
暗戳戳的欣喜,就此打住!要不得!
关注点有点奇怪啊你!
见他没有答话,神思恍惚,不知在想着什么,薛文林伸出两根手指,敲击桌面,让他回神。
“啊?”贾靖宇回过神来,面有愧色,小心翼翼道:“师尊,抱歉,其实莫展楠他……”
“莫展楠他什么?”师尊轻呷一口茶。
“莫展楠……”贾靖宇心思一转,不慌不忙道:“实不相瞒,他是我介绍来的。”
“你和他认识?”
“是啊,他父母的熟人与我是同乡……”贾靖宇这话说的没有假,只不过挑了一部分事实来说。
发现师尊慢慢悠悠饮茶,神色如常,暗舒一口气,接着道:“师尊,莫师弟从小体弱多病,他父母的朋友与我是同乡,向我打听养生的法子,我就跟他说,我们泰和派的养生之术,实为一绝,他就慕名而来了,因为身体不好,就让他告诉‘养心阁’的弟子,他是我介绍来的,就被编入了我们琳琅锋,弟子受人之托,便于照顾他。”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师尊修眉聚拢,用右手捏了捏眉头。
贾靖宇一看桌子旁两本厚厚的账本,连忙转移话题,分散注意:“师尊,您看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还带着账本,您虽然是修仙之人,也要注意休息,不能过于操劳。”
“唉,劳神哪……”师尊轻叹一声,又道:“靖宇,你把展楠叫来,我看他模样倒是清秀的很,就是过于瘦弱,为师给他好好瞧瞧。”
话音刚落,贾靖宇心里咯噔一下,竟然生出几分紧张。此情此景,现在他终于弄明白,搞清楚了,合着莫展楠那小子,和自己已然成为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他就像个火|药库一样,放在别人身边,我的也不放心呀。只有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才觉得安心些。
心里叫苦不迭,嘴里好好生生应着,退出房间,去找那莫展楠。
火急火燎找到正在房间看书的莫展楠,他倒是悠闲自在,万事无忧,合着每次担惊受怕,挨刀子的都我啊!
大步流星走过来,贾靖宇将他的书一合。
莫展楠疑惑不解地抬头看他。
瞧他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大祸临头的还不自知。贾靖宇皱眉咋舌道:“别看书啦,师尊他找你问话呢。”
“什么?”莫展楠下意识站起来,神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