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昭罕见的仁慈令王永兴十分意外。他又瞥了苏杭一眼，见那小子生的干干净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飒然英气，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瞬间换了副脸色：
“行了，别擦了，过来陪龙总喝一杯赔个罪吧！”
说话间，抬手招呼另一个服务生去拿酒杯。
“不用麻烦，”龙昭倾身从桌上挑了一瓶酒，咚的一声，搁在了苏杭的面前，“干了它，这事儿就一笔勾销。”
苏杭再楞，酒还是认识的。那是一瓶苏联红牌elit伏特加，全球限量3000瓶，采用新西兰泉水制成，酒瓶用稀有的水晶制成，华美的如同稀世珍宝。酒再珍贵，对苏杭来说也没卵用，他只关心它的度数。把这么一整瓶酒干了，自己会不会死在这儿？
早知道这酒是给自己准备的，就换上白开水了。苏杭端详着那华丽的水晶瓶，心里直打哆嗦。上次喝到胃出血的阴影还没散尽，实在没必要为了面子再把命搭上。思来想去，苏杭还是决定讨个饶。
“老板……这酒贼贵，我喝浪费了，不如，我喝那瓶……”
苏杭指了指只斟过两杯的红酒瓶，怯怯地说道。
“那瓶不贵？”王永兴立刻吹胡子瞪眼，“客人让你喝哪个你就喝哪个！再啰嗦两瓶都给我干掉！”
大爷的！只要不扣工资，死就死吧！
苏杭英勇地站起身来，拿起酒瓶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仰头干了起来。看热闹的人慢慢聚拢过来，有起哄的还吹起了口哨。胡小春刚忙完手上的事儿，见大厅里那么热闹，凑过去一看，下巴颏差点儿掉地上。
胡小春是个知分寸的人，看这架势就知道要出事。他绞着手指犯难该怎么办，毕竟苏杭是云轩的人，这要弄出个好歹来，云轩不得跟他撕破脸？老同学关系且不说，他还指望着这俩摇钱树给自己带来业绩呢。思来想去，小春还是决定上去帮衬一下。
“哎哟，王总，这是怎么了？”胡小春花蝴蝶一般扑向了王永兴，“那么贵的酒给一熊孩子喝了，多可惜啊！”
王永兴捏了一把胡小春水灵的脸蛋，哼笑一声，道：“看来，这是你的熊孩子咯？”
胡小春尴尬笑笑道：“王总你可有日子没来了，想必不知道。这孩子才来没几天，酒水卖了三十多万，可是破咱们兰亭的记录了。很多老客来点名找他，人气别提有多旺了。”
“就他？”王永兴说话间，瞥了龙昭一眼，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喝酒的苏杭，心中有了分数。
“可不？你别瞧他长得没那几个俊俏，可你瞅着他多干净啊，他们都说他长得像那个谁？”胡小春思索了一阵子，“刘昊然！”
“呵，”王永兴意味深长地笑道，“他比刘昊然强。”
胡小春是什么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老板的心思，连忙在一旁助攻道：
“他叫苏杭，是龙城大学大四的学生，寒假才来这儿打工，听说是为了帮养父还赌债。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胡小春说着，偷偷瞥了龙昭一眼。见那男人脸上一丝动容都没有，心里顿时没有了底。眼瞅着苏杭已经干进去大半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拐弯抹角了。
“王总，那小子有胃出血病史，那可是高度烈酒，这要是全喝下去，恐怕……他……”胡小春压低了声音向王永兴请求道。
“没那么夸张吧？”龙昭勾着嘴角冷笑着朝前方努了努嘴，“不是都喝完了吗？”
胡小春猛然抬眼望去，只见苏杭脚步踉跄着举起手里的空瓶，瓶口朝下晃了晃，示威一般地瞪着他们，一张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只剩方才被打的左脸，透出的那一抹淡淡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