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颜艺着急道,她能感觉到顾霄和她并不如以往亲密,是否爱一个人,往往能从眼神和小动作中得到答案,她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
“我和余情毕竟有婚约...”顾霄道。
颜艺气急败坏道:“他是个男的!你们的婚约只不过名存实亡罢了,而且余情都说了等他十八岁之后婚约就会取消!这个婚约根本不算数!”
“就算以后不作数,现在婚约还在生效。”顾霄不敢看颜艺的眼睛。
颜艺瞪大了双眼,他们在一起时顾霄明明就不在意这个婚约,现在却又整日在嘴边挂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顺着顾霄的话往下说,“所以你把婚约当真了是么?余情是你的‘未婚妻’,那我算什么?”
顾霄沉默不说话,颜艺越发愤怒,她指着操场上的余情大吼道:“你是喜欢上他了么?喜欢一个男人?”
“够了!别说了!”顾霄怒斥一声,到了忍耐的极限,他原本脾气就不太好,只是出于对颜艺的愧疚和仅存的一些怜爱,才会对她如此和颜悦色,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触碰他的底线,顾霄实在忍无可忍。
颜艺被他这样一吼才回过神来,这些日子顾霄的温柔让她忘记了他其实是曼顿目中无人的“少爷”,暴躁易怒又高高在上。
“我...”颜艺慌了神,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结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顾霄生硬的打断她,“没事我先走了。”
看着顾霄逐渐远离的背影,颜艺握紧拳头,手心里满是自己掐出来的指甲印。
操场上余情算得上是跌跌撞撞勉强跑完了一千米,最后两百米几乎是段铮半拖着他跑完的。
到了终点线,余情如释重负,喉头全是血性铁锈味,他腿一软险些倒下去,段铮连忙半抱着他,余情摇摇手喘着粗气道:“不行了,让我歇会。”
“剧烈运动之后不能马上瘫坐,对身体不好,我陪着你顺着操场再走半圈,缓一缓。”段铮牵着余情的手,不让他瘫倒在地,硬逼着他慢慢往前走。
余情苦着脸,他现在只想休息。
他耍小性子,撒娇不想走,段铮拿他没办法,只好抓着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半背半拖着他走,余情像是发现了新乐趣,故意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段铮身上,段铮稳稳当当的带着他,绕着操场走了半圈,听到身后的人呼吸声不再那样沉重,他才松手。
一松手,余情就顺势倒地,躺在带着露水的草坪上,看着夜空。
太阳落山了,黑暗像一块幕布将天空渐渐遮盖住,繁星和月亮悄悄的爬上夜空,月光余晖打在地面上,操场上的学生所剩无几。
段铮陪着余情一起躺下,两人肩并肩着,看着满天繁星,余情伸出手丈量离月亮最近的那颗星星与月亮之间的距离,肉眼看很短,但实际上它们不知隔着多少光年。
余情忽然有些伤感,他侧头看着段铮,段铮嘴角含笑,鼻梁高挺,在暗夜中眼神明亮。
“段铮,如果我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后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会怎么办?”或许是氛围太好,余情想说些真心话。
“他比我善良,说话温柔,不像我一样暴躁,成绩也会很好,大概不用太努力就能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余情认真的看着段铮,语气轻快,“你也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吗?”
段铮摇摇头,他不明白余情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话,他道:“我无法想象比现在的你更好的人,不会再有这样合我心意的人出现,即便他再好,也不是我心所属。”
余情的眼睛里有星星闪动,段铮看着他一时之间慌了神,抬手想去摸他的脸,“你是哭了么?”
余情摇头道:“没哭,你看错了。”话里却有细小的哽咽,“那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段铮点点头,余情闭上眼睛慵懒道:“好累啊,我想躺一会儿。”
段铮推推他道:“别睡,给你变个魔术。”
他看了一眼手表,“三二一”倒数之后打了响指,整个操场的路灯忽然瞬间被点亮。
昏黄的灯光下,余情永远记得段铮那双带笑的眼睛和温柔的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