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它杀人确实是需要一定的条件的。就比如说老板之前警告中的安静。”余禹转移话题,回想了一下当时怪物的行为,说道,“在我醒来没发出声音的时候,它并没有袭击我,而是在等待什么。”
“嗯。”巴基惊讶了一下余禹在与怪物面对面时还能有所发现的镇静,不过转而想到余禹的身份,就释然了。
“睡吧睡吧,既然像你说的,不用轮流换绳子,那我们现在还能再安稳睡个几个小时。”巴基将余禹因为吊死鬼而脏了的被罩揭掉,把他按回被窝里。
他把吊死鬼拖到自己睡的那边,然后往床上躺去,倏地仿佛想起什么来,问道,“明天你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以为今天夜里来的会是老板,原本的计划是等他来之后,绑了塞回墓里去。”余禹背对着巴基说道,可能是把脸埋进被子里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过现在绑了别的,只能明天再去绑老板了。”
巴基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上的黑色污迹,良久无言。就在余禹几乎要睡着了的时候,巴基轻轻的声音传了过来:“那,那个母亲的执念怎么处理?”
余禹一楞。因为执念和怨恨是两码事,所以他在过游戏场的时候,在面对这样的消除怨恨的任务时,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小的执念。
他转过身,观察着巴基的表情。
巴基注意到余禹的动作,扭过头,脸上带着疑问。
橘黄的灯光映照在巴基灰绿色的眼眸中,与流淌在他眼睛里不经意的温柔与怜悯融汇一体,与灰绿的冷色构成了一种闪亮的温暖。
余禹指尖一动,他伸出手捂住了巴基的眼睛。
“如果没办法的话就算了。”巴基不解余禹的动作,但也没有阻止,他继续道,“不影响任务完成就行。”他以为余禹是在不安,试图安慰他。
“不。”遮住了巴基的目光后,余禹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巴基刚刚的眼神一瞬间给他带来了大量的记忆碎片,他的表情茫然而又目光久远。
他看到巴基一身军装勾嘴笑得肆意;他看到巴基一脸坚定的喊着“我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离开”;他看到巴基被人夹着脖子,隐忍又痛苦说道“我记得所有的人的脸”……
直到巴基因为长久没有听到余禹的下文,而困惑地拉下他的手,他才从那庞大的记忆碎片里回神。
“怎么了?”
“不,没什么。”余禹收回被巴基握在手里的手腕,搓了把脸,“消除执念不是不行,不过可能要麻烦一点。”
“会有危险吗?”巴基询问,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想法而让别人陷入危险之中。
“嘿,老兄,有什么比这个游戏场的存在更危险的呢?”余禹突然笑了起来,“放心吧,没什么危险。”
他折了折被子口,把自己裹进“蚕蛹”里,“不过得先找到肖启亮的尸体才行。”
“睡吧,我困了。”余禹打了个哈欠,向巴基道了晚安。
巴基纠结了一下余禹对他的称呼,不过很快就被余禹的晚安转移了注意力,道了晚安后,也闭上了眼睛。
……
等第二天韩维看着余禹拖着吊死鬼的时候,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余禹无视了他的疑惑,拖着仿佛死了一样的吊死鬼,走进帘子里,疯狂地敲起了老板的门:“老板!开门开门!我来给你送礼物啦!”
“十分感谢你把隔壁偷窥的人送了过来,我们已经收拾过他啦!现在来还给你啦!”
巴基在余禹身后简直没眼看他现在嘚瑟的模样,鉴于韩维的疑惑,他扭头给韩维解释了来龙去脉,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我以为我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我其实是睡了一个世纪。”韩维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
在余禹坚持不懈地鬼嚎下,老板一脸抑郁地打开了门。
因为在天刚亮的时候,吊死鬼就没了动静,恍若一个简单的尸体一样。余禹很轻松地就把绳子解开,还给了老板。
老板与他操纵的尸体有联系,自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僵硬地拽着吊死鬼的领子,拖进了屋里,以关门的声音发泄自己的憋屈。
“好了,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余禹揉了揉差点被合上的门拍到的鼻子,扭头对巴基说,却正好瞟到帘子外忽然闪过的影子。
余禹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踮着脚想揽住巴基肩膀,最后因为身高只是简单搭了上去。
“走走走,我们现在去镇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他故作释然地大声说着,然后勾着巴基的脖子,拉近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解释自己的计划——“逮老鼠不?”
他侧了侧头,示意巴基看向帘子外。
巴基看了一眼,为余禹的形容弯了弯眼睛,他点了点头,扭头悄声和韩维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