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全程的谢安韫有一瞬的心惊,脑海里只觉得荒谬肮脏。这二人是亲兄妹,却原来是那般关系,实在恶心。
这般想来,难不成是为了摆脱宋宝儿和赵克若的婚事,故而设下杀人连环计陷害赵克若?
可是方才从宋艳平推开宋宝儿那一瞬的神色来看,宋艳平该是厌恶着宋宝儿的。
“方才你们都听到什么了?”宋宝儿对着侍女们问。
“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记住什么不该说的,便不要碎嘴!”说完,她便转身踏进内室里休憩。
立时,便有贴身伺候的嬷嬷牌了几人出去打水,宋宝儿要沐浴。
方才掐谢安韫的那个侍女被派去打水,打水这活儿太累。待那嬷嬷离开,这侍女便仗着身份指使谢安韫去打水。
这倒也合了谢安韫的心意,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西苑。打水要去烧水房,烧水房设于厨房附近,离西苑较远。
谢安韫自然不可能去打水,也不知久久没有回去导致那个本该去打水的侍女被嬷嬷掌嘴几十下的事。
宋艳平厌恶宋宝儿,按理来说,应是会住在远离西苑的地方。那便该是东苑,要到东苑自然又要穿过药田。
此时已是戊时末,药田里头还是一片白昼,硕大的火烛留下串串珠泪,累积在烛台底下成烛蜡。
药田里头奴仆匆忙劳作却又井然有序,边上不时有管事的在督促呵斥。明明该是安静的怡然之景,却偏偏给人压抑至极的痛苦之感。
谢安韫垂头匆匆跟在一队背着竹篓的奴仆身后,那些奴仆都是要进去东苑的,在拐进东苑的一道大门口有一道关卡。
每一个人都要被检查,谢安韫起先以为检查的是身份木牌之类的东西,结果只看到守卫让那些伺弄药田的奴仆张开嘴巴。
守卫看过之后便让他们进去。
谢安韫猛地转头看后边神色麻木的奴仆,瞪着他紧闭的嘴巴。那种扁扁的形成一个很诡异的弧度的嘴巴,是失去舌头多年之后才会形成的。
这里伺弄药田的奴仆舌头都被剪掉了?!
为什么?
宋家药田到底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不过是祖产药田根本用不着剪断这些人的舌头!而且盘查如此严密,怎么看也不像仅仅是种植提供药行药草那么简单的事。
那一大片的醉心花药田用于何种用途?连环凶杀女子出于随意而为还是预谋已久?
谢安韫想着这些,越发觉得此事牵扯甚广。不知为何,宋家药田中种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行为都让他想到世家里头的残酷和肮脏。
甩甩头,下一个便是轮到盘查他了。
“奴婢是得大小姐的令来寻少东家的。”
谢安韫垂着头,因为个子较小,烛光照不到他的脸。那守卫也没看清他的容貌,仅是上下打量了他,确定他身上没有私藏暗器之类的便挥手让他进了。
眼前这守卫倒不像之前在山谷谷口那个侍卫一般连宋宝儿也敢阻拦,大约是知道宋宝儿和宋艳平的关系,所以对于他的说辞没有太追究,态度也很缓和。
谢安韫很轻易的就进去了,东苑很大,比之西苑大了数倍。有那制药的药房,一起来的提着竹篓的奴仆走的是进药房的路。
谢安韫则是得了指引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最里头的一处非常清幽简约的院落。轻轻推开门进去,发现里头没人。
直走过庭院、大堂,走进内院的东屋处。谢安韫在东屋的走廊外听见屋里头传来奇怪的声响,摘下头上的簪子轻轻的戳出一个孔往里头看。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架红木牡丹博古架,挡住了后面的床,令得在床上的人和动作变得若隐若现。
谢安韫听见那声音仿似呻/吟之声,带着隐忍的愉悦,就像是行鱼水之欢的愉悦。皱眉,他料不到居然来得不是时候。
正想要转身,却陡然听见宋艳平带着旖旎嘶哑的嗓音喊出一个名字“克若!”
谢安韫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
宋艳平叫着与自己□□的亲妹妹的未婚夫的名字意淫!!
那厢宋艳平缓和了呼吸,似乎从高/潮的余韵中平复下来,略带着沙哑和诱惑的声音低声呢喃,温柔而深情。
“克若......若若,嗯...别走。留在我身边。你疼吗?别怕,再忍忍,忍一段时间。先委屈你了,等过段时间,我把他们都收拾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永远的在一起了。”
“若若。。。。。。我喜欢你,我爱你。从第一次见你,在杏花雨下,你挥落我肩上的杏花,微笑称赞我貌胜杏花雨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缱绻私语,好不深情。只诉了约莫一刻,那细语便变得有些癫狂:“你怎的不理我?怎的不和我说话?你喜欢宋宝儿?为什么?一个贱人!人尽可夫的贱人!凭什么得你喜欢?凭什么?凭什么?因为我不干净吗?我不干净所以你不喜欢我,对,一定是这样。没关系,若若,你等我,我会变干净的。”
蓦地那声音分度提高,显得尤为尖锐疯狂。
“你要与宋宝儿那贱人成亲?!我不准我不准!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明明你称赞我的容貌,你该是爱我的。为什么不承认?若若,若若,若若,我爱你呀。我爱你的。。。。。。”
一阵激烈的乒乓声传来,却是理智全失的宋艳平砸坏了许多东西,像是在发泄。
“你逃不开的若若,你是我的!”
这句话说得倒是冷静无比,却更显阴森恐怖。透着死也不肯放手的执拗和偏执,就算是谢安韫都对素昧平生的赵克若可怜了。
“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