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元春心里有些郁郁,在她看来,自己给出的条件其实很合理了,薛宝钗却跟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并不一样,变成了一个吸血虫,吸取薛家的金钱,王府的人脉,不顾一切想要获得更多,而不愿意付出。
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元春并没有过多的去掩饰,而且,她也需要水灏来开解她。“今日去宫里遇上什么事情了吗?皇后为难你了?”水灏一边教征明握笔练大字,一边询问心不在焉地陪在一边看书的元春。
既然水灏问出口了,元春便将话本子放下,叹了口气,“夫君,皇宫是不是真的会让人改变很多?”元春突然想起曾经的贤德妃也是靠着吸荣国府的血才活下来的。
“你这么说,是薛贵人怎么了?不是已经查到是周老太太的手笔了么?”水灏将纸张铺好,让征明对着他写的笔画字帖描红,然后做到元春身边握住她的手,“暗卫查到,皇上的人手已经出现在周府里面,周老太太没几天了。”
“不是这个事情。是宝钗,唉,不谈了。你通知撤回一部分直亲王府的探子吧,薛贵人那里,除非性命攸关,不要再帮她了。”元春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毕竟后宅女人之间的交易,水灏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反而不好办。
“可是她不知好歹了?”水灏丝毫不在意那些外围的人手,他只在乎,元春的心意似乎被辜负了。“莫要伤心,不过是些不熟悉的远亲,你也不欠她的。”
“她的胃口被养大了,我这个表姐也没有必要无限制地帮她。”元春咬了咬牙,决定放手,想看看薛宝钗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
与元春不同,薛宝钗心里她还是认为,就算是冲着王夫人对薛姨妈的关心爱护,元春也绝对不可能真的不帮自己,甚至还有些轻松得意,自己就这么过关,流言有了解决的法子,免费的帮手也安抚好了。若是元春知道薛宝钗的想法,她大概就要唾弃说,薛宝钗真的是装天真装久了,人都真成傻子了。
次日,薛宝钗让莺儿带着信物去找元春以前交给她的某个联络人,却发现找不到这个人。薛宝钗心里隐隐不安,怎么会呢,她进宫这么久了,也不是没有用过直亲王府的人,这是第一次联络不上。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薛宝钗在自己喝完保胎药之后,肚子开始作痛,宫女太监们到处乱跑,而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像等待死亡一样等待太医的到来,薛宝钗才在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元春走之前的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感受着肚子下坠的力道,薛宝钗心里充满了对元春的恨意,还有一丝淡的感觉不到的后悔。
水灏在京郊大营里,坐在马上,接到心腹的传信,打开看了一眼,便丢开了。这些不相干又不知好歹的人,他并不是很在意她是死是活。正好趁着元春也被她得罪了,想要放手,他这里好好让人教导一番,才不会浪费了元春以前的心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薛宝钗肚子里的孩子很顽强,顽强到在太医到来之前,薛宝钗的血已经湿了一大块褥子,太医一眼看过去都准备开清宫调理方的状态,然后一把脉,年轻的季太医惊呆了,以为是自己经验太少判断出了错误的脉象。
季太医犹豫几番,先开了保胎药,又向已经守在薛宝钗宫中的德福示意,需要将专为皇后请脉的妇科圣手李御医请来会诊。德福看了眼半昏迷的薛宝钗,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去吧。将李御医请过来。”
御医毕竟较之太医的医术更为高明,一边抽搐疼醒一边又恨不得自己昏过去的薛宝钗,便听见了李御医的结论,“薛贵人这是怀的双胎,现下掉了一个,肚子里还活着的那个,不好说,尽量保胎吧。”
薛宝钗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如果双胎里面有任何一个是皇子,那么她和这个孩子都会没命,现在,好歹还有一个孩子,只祈祷,这是个公主。脑子里面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薛宝钗睡了过去。
李御医虽说是专为皇后请脉,可是他实际的主子依然还是皇帝。听了李御医的回禀,皇帝挑起了眉头,“这孩子,到是命大。下去吧,别乱说。”既然一击不中,皇帝也没让人继续,好歹也是自己的孩子,就算真是个皇子,经了这么一遭,身子骨也好不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