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果是你,我猜应该不会这么做。”
由于手感意外的好,叶谨言忍不住在文熙的短发上多停留了片刻。
“哦?”
叶谨言的话引起了文熙的注意,她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毕竟你想不出这种点子。”
“什么意思?你是在间接鄙视我智商吗?”
“不,我只是想表达你很善良。”
用一种“鬼才相信你说的话”的眼神看向叶谨言,文熙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那倒是谢您夸奖了。”
但在她走向梁倩的时候,却紧跟着嘟囔了一句:“可对一名炮灰来说,善良也不算什么好事啊。”
参照叶谨言平日的模样,文熙露出一个她自以为狡猾又高深的微笑,开始她的质问:
“梁倩同学,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你,你有证据吗?”
“我……”被文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到,一时间,之前准备好的说辞统统忘记,梁倩只好呆呆地坐在那儿张口结舌。
好在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但凭宋家小姐一句话,就算有证据,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何况我只是个家境平凡的普通学生,根本没什么手段去搜集证明。”
“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梁倩脸色古怪地嗤笑一声:“林冬冬替你做了那些事,真当没一个人看到吗?”
“哦?她替我做了哪些事?”
听到梁倩指责她的那番话,文熙双手抱胸,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她语调毫无起伏,一桩桩一件件的道出梁倩一言蔽之的“报复”和藏在话中的委屈,没有愧疚更没有同情。
“是往你书包里扔蟑螂?还是撕烂你的课本作业本?或是往你裙子上泼红墨水?摔碎你心爱的小镯子?”
“以及,嫌这一切都不够狠,所以在体育课前,故意往你鞋子里撒图钉?”
“够了,不要再说了。宋文熙,都到了这个份上,你向她道个歉不行么?”
听不下去的江绍羽发话了,他简直难以相信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竟是如此狠毒之人。现下,他对梁倩的话信了大半,看向文熙的眼神由震惊,到失望,再慢慢的……发展成厌恶。
“道哪门子的歉?”
“没有证据,仅凭臆测,我保留指控她诽谤我的权利。”
“还有,”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文熙笑了,笑容间掺杂着丝丝不耐。她看向江绍羽:
“之前就想问了,你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代我向人道歉?”
“又凭什么来干涉我怎么说,怎么做?”
“你……”被文熙戳中了痛处,江绍羽表情骤变,瞬间恼恨得满脸通红,还攥紧了拳头。
但文熙却没理他,又朝梁倩的方向走了几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梁倩小姐,这句话,送还给你。”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自己这么下得去狠手。”
“但是,我唯一知道是,如果我欺负人,绝对不会用这种已经过时掉渣的招数。”
她踱步上前,步态优雅,一看便知道是受过良好礼仪教育的大家千金。
“因为那样,太掉逼格,也不符合人设。”
漫不经心地拿起梁倩病床的一杯水。
“既然你们总说是我欺负了你,那么我便告诉你,”
端至自己面前。
“如果是我,要整一个人……”
高高举起。
“大概会,”
胳膊前探。
“这么做。”
倒转杯身。
杯中的水受重力作用,哗啦啦地倾倒而出,泼了梁倩一头一身。而文熙刚巧站出了安全距离,没被一滴水溅上。
“看到了么,像这样。”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文熙放下杯子,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向坐在床上被她浇傻的梁倩姑娘。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我可不屑于玩你那种小儿科的阴招。”
“就算遇到迫不得已的场面,我好歹也会选些上锈的钉,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一不做,二不休’。”
“对咯,看了一下你那‘报废’的鞋,隔着鞋踩图钉,鞋底是会留眼儿的。建议别扔,当作走路要穿厚底鞋的校园安全普及范例。”
“还有,你那伤脚上的图钉好像很不巧的扎上了涌泉穴,淤血啊致残啊死人啊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所以暂时别想跳舞的事了,保命要紧。”
“希望下次还能见到‘活蹦乱跳’的你,再见。”
说完这一番欠揍的话,不看梁倩脸上惊恐害怕的表情,文熙表面镇定地手插口袋走出了医务室。
“既然校医说梁倩同学没什么大碍,我也先走了。”叶谨言没对文熙刚才的话做任何评价,只是拧紧笔盖,合上笔记本,将笔插入胸前的口袋。“王医生,这个月的医务开支和医室问题已经记录完毕,校会还有事,我就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