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郑德化三年,阮居白同苏少冲立于长陵门光合堂。共四名弟子两人成排数列站着。
长陵门今年十七的弟子都站在光合堂中,行囊早已收拾整齐,置放在偏殿。
“三年间,够你们去看这万丈红尘,三年后,是去是留,仅凭一心。孩子们,长陵门永远是你们的师门。”苏洪溪道
四人跪地伏礼,眼中却是包含的希望与难以遮掩的兴奋。今年终是有些不同不是,苏洪溪看着阶下的苏少冲。
身为掌门,总是要做的为公无私,可苏少冲总是亲子,又怎可能做到毫无波动。
阮居白背负行囊站在光合堂外,四周观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阮师妹,该下山了。”两人在门中算是青梅竹马,私交深厚。
阮居白只得略有遗憾的同苏少冲一齐下山,阮居白本是想着一人独行,或是寻旧址,或是游历四方。
可惜苏少冲极为热忱,为了不辜负苏少冲的一番好意,阮居白面上不好说什么,同行也好,多了个人照应。
阮居白这样想着,苏少冲出身在长陵门,出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山下的长陵县。
待两人离开之后,阮散枫才从后屏出来,“居白心细,少冲稳重,两人相互扶持,不用过多担心。”苏洪溪道。
阮散枫却反驳,“昨日,司玉那丫头吵着要和他们一起下山,简直胡闹。今日我便锁她在落下小院。”
阮居白笑道,“三人从小一齐长大,感情深厚,司玉不舍人之常情。”
阮散枫向前走出光合堂,看着万里无云的天际,叹道:“只是没想到,时间这般快,两人都到了下山的年级。”
阮散枫同苏少冲先是去长陵县东市欲买两头马,两人不精于生活,没想到马匹价格如此之贵,幸而拿了全部私钱,要不然掌门给的钱,怕只是要全部交代。
苏少冲见阮居白不舍的模样,安慰道:“这马匹的钱可省不得。”
“我自是知道,只是有些心疼罢了,一想到山下衣食住行都要花钱,突然有些疼痛。”
苏少冲哈哈笑道,“没想到阮师妹也会有这种烦忧。”
阮居白温婉笑道:“师兄见笑了。”
阮居白的笑像是山间轻风抚人一面,温柔绵长。阮居白的相貌算不得惊艳,却柔和无锋,南方女子的温婉知性之气,坚韧不拔之骨都现在了阮居白身上。
苏少冲从未在长陵门见过阮居白红脸生气,从小到大都带着尽乎超龄的理性,看似与众人相好,却又保持着距离。苏少冲知晓,只怕阮居白放进心间的人极少,才能做到于人无争。
苏少冲亦想走进阮居白心中,便从小找阮居白阮司玉玩耍。却可惜似乎不见效果,倒是阮司玉那小师妹愈发难缠精怪。
“不知师兄想去何地?”
苏少冲一愣,天大地大,似乎哪里都想去,又不知该去何地。
却也知阮居白在寻求自己意见,若是回不知,便显出自己没有主见。
“传闻蜀地有一奇峰决断山,拔地千丈,隔绝天地,飞鸟不越。师妹可有兴趣?”
阮居白沉思片刻,“便去此地,一领山川秀丽。”
两人定下目标,一路上近乎游玩,走了三月才到蜀地,一致蜀地,水土养人,与外全然不同。
阮居白道,“师兄你看,这蜀都果然美人居多。”
苏少冲柔声道:“师妹你若是男子,怕是不知要讨多少打了。”
蜀地民风淳朴开放,苏少冲剑眉星目,温柔谦和,倒是与本地男子不同,一路上不知收到了多少女子的热情相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师兄不也收了不少欢心。”
苏少冲为难的干笑两声,两人便投了客栈,只要了一间房。
若不是受这宵禁影响,两人都想露宿街头来省钱。
两人虽武艺高强,却还是缺少江湖经验,本欲行侠仗义却不想一场误会,还把人店砸了,身上的钱财都赔了出去。
只留下两马相陪,又听闻药坊都收那决断峰特产的雪莲,两人便想着上山采莲换钱大赚一笔,到时再卖了马,走水路下秦淮一地。
只是登断绝峰也绝非易事,两人参加了药坊组织的采莲行动,一是可以顺着经验老道的当地人一齐登山,二是皮裘设备一应俱全,也无需两人购买。
便欣然接受,报名之时,那人还不想收女子,阮居白当场露了一手,吓的那人赶紧补录。
这一人队约莫有50人,壮年男子居多,只有俩名女子。
稍年轻的几人走在队伍的中间,前有经验老道之人开道,后亦有人断尾。
这批队伍的目的是行至半腰偏上的一处风口断层,那雪莲偏爱长在险峻刁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