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德安看了眼顾馨，两手交叠在一起，没什么反应，只身子微微挪远了一些。
顾馨见状，心里有气却也无可奈何，若不是借着德安公主的名头，还不一定能见到阿菁那个小贱人，更何况，再怎么算起来，德安人家也是公主，就算没什么地位，那也比她高，算了，她先忍着吧。
枯潭寺离肃王府并不近，偏郊外一些，从肃王府出发，大概要将近两个时辰的车程。
一路上，三人都显得异常安静。
顾馨看着慢悠悠倒着茶的阿菁，又按奈不住了，想起先前给肃王府下帖子的事情，忍不住说道：
“阿菁姑娘如今身份不同了，想见一面可真是不容易，要公主才能请得动。”
阿菁低头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不经意似的，说道：“顾小姐见我做什么？我以为顾小姐不愿意再见到我了，”说着看了眼顾馨，“毕竟，在威远侯府的时候顾小姐可就不怎么喜欢阿菁的。”
顾馨面上一僵。
阿菁勾了勾唇，继续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我若是顾小姐，见到不喜欢的人，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不说，说不定还会忍不住想要动手除掉她，你说对不对？”
哐当——
德安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阿菁微愣，看着她，“公主，你没事吧？”
德安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比划道：我没事。
快到枯潭寺时，远远便听到鼎沸的人声，阿菁伸手撩开车窗一角往外头看去，发现今日来寺里上香的人果然不少，除了寻常百姓，还有不少一看就是京中的世家夫人和官夫人，身边跟着自家姑娘，据说这枯潭寺最为灵验的便是姻缘和送子。
阿菁忍不住笑了笑，看来不管到了哪里，这寺庙中求的最多的还是这两样，还记得有一次她和小姐也是逃到了一个寺庙中，若不是第二日来上香的人众多，又多是夫人小姐，她们怕是很难逃走。
仰头看了上去，枯潭寺位于半山腰的地方，前后三座大殿，周边还坐落着零散的小庙宇，说是上京第一寺也不为过，东侧是钟楼，西侧是鼓楼，山中林木葱郁，掩盖着不少的庙宇，远远看过去，很是清幽别致。
马车很快便停在山脚下，众人下车之后，乘轿子上山。
今日来上香的人极多，挤挤攘攘的，便是坐在轿子上，也能感受到周围人们的热情，阿菁抬头，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人群，寺庙后面是悬崖峭壁。
“从那里掉下去的话，”阿菁忍不住喃喃道：“怕是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很快到了山门殿前，便有僧人来给她们引路，众人先去捐了香油钱，然后便进大殿上香，袁素薇跟在众人的后面，前面是青杏和青柠。
殿中香火袅袅，来上香的妇人居多，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还有带着儿女来的，偌大的殿中，除了老和尚的念经声，竟然没有其他声响，处处透露着一股肃穆庄重的气息，仿佛真的能够洗涤人们心中的红尘杂念一般，只留下对佛祖的敬畏和虔诚。
阿菁淡淡地看了眼上方的金佛，她不信佛，很早就不信佛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佛祖显灵，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只是今日，
阿菁抿抿唇，规规矩矩地在蒲团上磕头，接过青栀递过来的香放了上去。
顾馨走在她身旁，低声说道：
“你觉得佛祖会保佑你吗？”
阿菁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顾馨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嚣张什么！看她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阿菁笑得意味深长，“顾小姐，我赌佛祖不仅会显灵，还会保佑我长命百岁，你觉得呢？”
顾馨心头一颤，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上了香，休息了片刻，吃了寺里有名的素斋茶点，阿菁便道：“既然今天已经上完香了，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好了。”
“等一下！”顾馨忙站起身来，说道：“那，那什么，阿菁，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阿菁不在意地点点头，“是啊，本来就只是来上香的，我又不爱听讲经之类的，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就回去吧，省得王爷回来不高兴了。”
说完便走到一旁的袁素薇身边，拉着她就要往外走，被顾馨几步上前拦住，压低了声音，道：
“阿菁，你就这么把她带回去？”
阿菁挑眉，“顾小姐什么意思？”
顾馨扬了扬下巴，指着外面说道：“今日可是有人专程求我来把你带出来的，想要见一见这位姑娘的。”
“你？”阿菁忍不住笑了出来，“顾小姐怕是记错了吧，我可是看在德安公主的面子上才出府的，威远侯府的帖子还在门房那里扔着呢。”
“你！”顾馨怒道：“阿菁！”
说着便要扬手打下去，被青栀一把攥住，“顾小姐想做什么？”
顾馨瞪了阿菁一眼，恨恨地松开手，转身坐在一旁。
阿菁没管她，有些好奇外面的人，想了想，交代道：“你们先待在这里吧。”
不等青栀她们回话，阿菁便拉着袁素薇到了门边，忘了出去，看到门外不远处站在竹林中的人，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