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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忽然轻笑,“薛偲,你想说,要杀赵凌的那些人,有宫太后,有周问能,有萧青煜,他们合伙骗先帝对付薛家,是吗?你想说,赵凌是个天才,挡了赵起登基的路,所以处心积虑的要害他?”
洛溢回神,听两人对话。
如果赵凌早先知道,绝对不会瞒着他,这些,多半都是赵凌刚刚从薛偲那几句话里猜出来的。
洛溢想的没错,赵凌也一直以为,当年一切祸,根都始于宁国玉玺。只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就是父皇的态度。父皇并不是忌惮兵权的昏庸君主,相对也不会忌惮什么天命与伏天阵。这一点,他敢拿凌迟三千刀担保,他一直奇怪,父皇为何借口这个,忽然与薛家发难。
后来,他归咎于父皇一时糊涂。谁能没有个糊涂的时候呢,历史上听信谗言,滥杀无辜忠良的君主一抓一把,他薛家倒霉碰上了而已。他死时父皇重病,太子登基,死后没多久,父皇也跟着入了皇陵就寝。
重生一次,成了洛家人,他就更不在乎上辈子的朝政权谋里,那些无聊的纷争了。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呢?记忆里剩下的有都是生养之恩,疼爱时刻。
害过他的人,他全部都能原谅。倒不是心胸有多豁达圣母,只因为任性如他,老天都能原谅,再给他一次机会,把他送到洛溢身边。他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所以,薛偲的话,没有撼动他什么,但却让他想到萧芦曾经与他的说的那些,合起来想想,他的逻辑通畅,明白了当年没有弄明白的很多事。
当时,他突破重围,入英灵山,安顿好士兵后,本想独自回到梁都,质问父皇为何要如此作为,为薛家讨公理,他要解释他根本没有宁国玉玺,甚至还想解释为何他不能把伏天阵的秘法说出来。
可回去路上,他遇上了被折磨垂死的楚笛听。
宁国灭国之后,他救了宁秋墨,这位太子傻了,可还心心念念楚笛听三个字。赵凌在宁国为质,也知宁国第一世家的家底,一直坚信,楚公子没事,他等着楚公子来找他要人。
万万没想到,他路过周家大营,听见几个士兵议论,“什么第一才子,在老子床上,还不是叫的跟猪一样?”
“可不是,不过读书人的身子不禁折腾,才几个晚上就已经这幅模样了,看样子,今天熬不过去。有点舍不得,要不今晚算了,明晚再去?”
“别说,虽然叫的厉害,可你听见他求饶了吗?”
“倒是没听见。”
“我听宋侍卫说,他们楚家,定然是看过伏天阵图纸的。大人为了让他吐出那个伏天阵的图纸,刑罚统统过了一遍,他几次差点死了,却一个求饶的字也没说。换做我,做不到他这样。大人气结,把他扔给我们,命我们所有人轮着上,对读书人来说,这不就是最大的侮辱吗?可他依旧不求绕。我挺佩服他的,要不,咱们就别折磨他了,一刀给他个痛快?”
“你倒是好人,大人若是知道,就得给你一刀痛快了。”
三人边说边走,忽然,有一人一马挡在他们面前。
那人面色冰冷,问,“你们大人是谁?”
三人是周家上等侍卫,跟着自家主子出门横着走习惯了,一个常服小子,敢这么个语气与他们质问?为首的一个要给小子点儿教训,哪知皮鞭没有挥出去,心口一冷,一把刀插在自己的心口窝处。
“你……”没等喊出声,便咽了气。旁边两人吓得要逃跑,被赵凌一手一个制住,赵凌再问,“你们的大人,是谁?”
两人保命要紧,赶紧说,“周大人,周家的大人啊!”
“周……周家嫡小公子,周翔。”赵凌冷笑,“你们刚刚说的那人呢?”
“谁……谁……”
“给我装糊涂吗?”赵凌又是一刀,杀了左手一个。
右边一个看见滚地头颅,吓得语无伦次,“东边,猪圈,不……西边……不,东边是猪圈,西边是鸡窝……”
赵凌手紧,扭断了此人的脖子。
赵凌提起足下的两把刀,顺着营地东边走,有人拦他问他是谁,他直接一刀杀了。杀了三四个,到东边有猪圈,里面五头猪,还有个奄奄一息的人,被粗重的铁栏锁住手脚,绑在木头杆子上。
赵凌顿足,身后已经围上来十几个人,“大胆恶贼,擅闯周家军营,快快抱上名来!”
赵凌没搭理,手里的刀挥出去,十几个人蜂拥而上,随即躺倒在地,颈间流血,赵凌用的都是杀招,刀刀致命,小时候他跟舅舅学着玩的,没想到今天,都用上了。
猪圈里满是粪便的臭味,地上混着同样发臭的血迹,十根手指上扎着竹签子,血早已凝固,那双手,弹得天下最好听的曲子,画的世上最好看的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