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鲁王赵琰为首的诸侯王之乱雷声大雨点小,除了未央宫外犹带了焦黑痕迹的石阙草木,似乎再没有人记得长安城中那一日一夜的动乱了。
鲁王赵琰自杀,国除。但是对他的几个儿子,赵承却颇为优待,各自裂了一县为侯,不算富庶但好歹能保得衣食无忧,稍微挥霍也足够。但对鲁国的官吏,赵承就没这么好心了。
鲁王相与王太傅腰斩弃市,祸及兄弟妻儿,其余人等也各自获罪。一时间人心惶惶,都道王国官不好做,保不齐哪天就把命丢了。
纪桓立了首功,赵承可算有理由大肆封赏了。不仅益封了贞阳侯的封户,还封他为光禄勋,一下就位列九卿,就算在世家子里,升迁速度也算快了。
不过谁也想不到,堂堂九卿之位,在赵承的计划里不过是个跳板而已。
纪桓的伤养了好些天,赵承才准他下榻。纪桓仗着自己是伤患,对赵承的忍让一再得寸进尺,极尽调戏之能事,每每把血气方刚的赵承逗得面红耳赤。赵承只要一想起纪公子如此娴熟的手法是在脂粉堆里滚了不知多少遭才练出来的,心里就恨不得把这人按在榻上这样那样才能稍稍解气。
“陛下,臣不吃这个。”纪桓义正言辞地说道,把手边恩药碗推到了一边。
赵承心塞地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问道:“又怎么了?”
纪桓眨了眨眼睛:“苦。”
赵承思来想去,唯一可以“报复”纪桓的办法就是在他的药里动手脚,于是叫人多加了许多黄连。
好吧,其实也没有很多,他还是舍不得下狠手。
“哪有那么苦,你不要胡说!”赵承脱口而出。
“哦?陛下怎么知道的?”纪桓暧昧地眨了眨眼,“说起这个,臣昏迷的时候是怎么吃药的?”
赵承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纪桓昏迷的时候?太医怎么都灌不下药,长卿浑身烫的像烧红的炭火,他都快急疯了,含了一口就哺进了他嘴里。想想那个场景,其实也挺……旖旎的。
纪桓看着赵承的脸,就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忽然把赵承往怀里一拉,蜻蜓点水地在他嘴角啄了一口,又问了一次:“怎么做的,嗯?”
赵承:“……”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纪桓一番,打算一会就去问问太医,他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
纪桓调戏赵承调戏得心情舒畅,转脸就一本正经地说起了别的事:“这回鲁王逼宫……”他觑了赵承一眼,无奈改口道:“赵琰。赵琰逼宫,臣总觉得背后还有蹊跷。”
赵承被他逗得不上不下,一口气瞥在胸口,险些噎死。然而国事大过天,他只好瞪了纪桓一眼,说道:“是不太寻常,但我不打算打草惊蛇。”
纪桓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该防备的还是得防备,陛下有怀疑的人么?”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把左手交给对方,然后在各自右手掌心写了同一个字。
惊人的默契。
纪桓满意地一笑:“那陛下打算怎么办?”
赵承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在他怀里扭了扭,纪桓一只手立刻就揽不下了。赵承有些得意:“有什么怎么办,请君入瓮呗。”
纪桓抱着赵承的姿势并不舒服,大概是因为赵承的身材比他还要高大一些。他无奈地把人放开,笑道:“你怎么长得这么快?这可让我怎么好疼你?”而后他略一思忖,又暧昧地眯起了眼睛:“不过你放心。”
赵承立刻就领会了那个“放心”的意思,他僵硬地抽了抽嘴角,觉得纪桓似乎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