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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了缓语气，道：“我不想动手，但谢春，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谢春不认为被一个追求者纠缠这件事本身还有什么理由可解释的。
高文旭语噎了片刻，还是说了出口：“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我们同住在一个小区，那些多事的大妈时不时就要拿我来说上两句,我出柜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春挑眉，静静地听着。
高文旭道：“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国家，同性恋者必然还是不被平等对待的群体，所以他们要这样说要那样说,我也没有办法。你肯定也听过他们八卦我跟不少男生来往，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长久不了，我想要跟一个人长久地下去,但始终会遇到挫折。我很心灰意冷，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谢春,我愿意尝试跟你长久地走下去,你愿意吗？”
这番话大概也说到了谢春的心坎上，谢春沉默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在高文旭以为自己有希望的时候，谢春轻轻一笑，“你怕不是听不懂人话？”
“嗯？”高文旭黑人问号脸。
“我有对象了。”谢春道,“睡了自己兄弟这件事虽然有些不齿，但那姓周的目前就是我对象，你非要插足我们之间的感情，恐怕有些不太道德吧？”
说完，谢春站起了身，“文件给我，我要回去了。”
高文旭抬眼看谢春，谢春的眼神不容拒绝。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书房，拿出一份文件夹，谢春打开看了一眼，“李总看过没？”
高文旭道：“已经签字了，放心吧。”
谢春嗯了一声，往外走。
高文旭看着谢春，心里还是觉得不甘。
“我想问为什么。”
谢春顿了顿，“小高，你会做饭吗？”
高文旭愣了一下，“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学，做饭这件事学一下就会了，我可以很努力去学。”
谢春听到这话，忽然笑了一下，“即便你现在开始学，那你也需要花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做到像我对象那样，而那个时候，我对象已经跟我一起度过四十年了，我们之前的默契，绝非一段短暂的恋情可以相比的。更何况，小高，你扪心自问，你要是跟我谈恋爱，能坚持一年吗？恐怕做不到吧？”
高文旭被谢春的话刺激到了，“你……你都没有试过，怎么能断言……”
谢春笃定道：“从你刚才打量我的目光里，我可以看到，你只是想睡我而已。其实这个圈子里419不在少数，纯粹因为欣赏对方身体而在一起的，也有很多，我不介意这种事情，但不代表我会这样去做。”
“我问过你喜欢我什么，你回答的是我的学历、工作、长相，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脾气、性格、习惯，你知道我吃番茄炒蛋只吃蛋吗，而且不能光炒鸡蛋，一定要放番茄，却要把番茄一点一点挑干净吗？”
谢春嘴角勾起一点笑容，“连我自己都不耐烦挑番茄，但我现在的对象却做这件事做了十几年，即便他不跟我长久地走下去又有什么关系？做兄弟也好，做恋人也罢，我这辈子什么都不能肯定，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绝对不会抛弃我。”
最后一句话，谢春说得那样坚定，那样不容置疑。
高文旭哑口无言。
谢春走出高文旭住的那栋楼，迎面照来明晃晃的太阳，他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下午三四点钟，周明亮才从外面回来，手里照常提了一袋菜，进门的时候还哼着小调，不知道是什么歌，但听得出来心情不错。
莫方跟谢春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思文在撸剧，旁边的张栩很想打游戏，但被思文管教着，只能眼巴巴地往莫方跟前凑，听到游戏的背景音乐，只觉得心里充满了苦涩。
“回来了？”莫方看到周明亮，打了一声招呼。
与谢春对视了一眼，双双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周明亮一脸莫名，但也不在意，“晚上想吃什么？”
莫方不答反问：“你怎么不问我们中午想吃什么？”
周明亮道：“中午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莫方笑道：“是啊，已经吃过了，但是在哪儿吃的呢？”
周明亮开着水龙头洗菜，听莫方这么一说，忽然明白过来，“呵，我还以为你小子想说什么呢，想问我中午去哪儿了是吧？”
“嗯哼~”莫方哼出奇怪的尾音，思文偷着一耳朵，随时预备暂停剧，加入八卦的行列。
“不应该是中午，说中午还不准确，应该说从一大早出门，到现在才回来，这么一个大白天的时间，你究竟去泡哪个妞去了！”
周明亮笑道：“老莫，你可别绕我，我不是去泡妞，我是去跑路的。”
“给谁跑路？”莫方兴致勃勃地追问。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周明亮非常随意地说出了那三个字，“陈小北啊！她从国外回来了！”
“所以你是去见她的？”谢春突然开口问。
周明亮嗯了一声，“她叫我帮她搬家。”
谢春问：“那你怎么不叫上我？”
周明亮有些委屈，“我这不是看你早上睡得香，想让你多睡会儿吗？”
这话刚说完，周围就想起一片“哎呦”声，“腻歪死人了，要甜掉牙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秀恩爱，死得快啊！”
“住嘴！”周明亮呵斥莫方，“什么死得快，不许瞎说！”
晚上洗了澡，两人躺在床上玩手机，谢春突然问：“说老实话，你早上不想见我一起去，是不是担心我当电灯泡？”
“屁咧！”周明亮断然否认，“我没那个意思！”
谢春一副“小样，我看穿你了”的样子。
周明亮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我这不是怕……”
“怕什么？”谢春觉得自己问出了关键。
周明亮艰难地说出后半句话，“我这不是怕你的起床气吗？快被你吓死了好吧。”
“滚……滚滚滚！”谢春毫不客气地从被子底下踢了周明亮一脚，周明亮眼疾手快，用双腿夹住了谢春的脚，谢春往回抽没成功，瞪着周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