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一时心软收留了五皇子,没过多久就后悔了。
五皇子心情不好,说要借酒消愁,沈芜苦劝无用,只能让内侍给他倒了一杯酒,结果一杯喝完,不过瘾,吵着还要,自己跑到博古架上抱了一个大酒瓶,拔了塞子就往嘴里倒,跟不要钱喝水似的,看得沈芜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表哥,你不能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可别酒精中毒倒在这里,到时贤妃非得杀了她不可。
沈芜叫小顺子小寿子去拉住五皇子,然而,发酒疯的人不讲道理,力气也会变得特别大。
五皇子抱着酒瓶转来转去,小顺子去拦,又不能用大了劲,当然也没那么大的力气,还没走近就被五皇子举起的瓶子打中,双脚颤巍巍,整个人比五皇子还要摇摆。
小寿子转到五皇子身后,结果五皇子突然一个转身,又是一个碰撞,小寿子蹲着身子,脑门正好磕到瓶子上,疼得往后直仰。
小翠一旁看着不停抽气,好像打的是她特别痛。
“主子,五皇子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受他娘和他未来媳妇的刺激了。
沈芜也是烦透了,只能吩咐小顺子:“你去跟潘总管通报一声,让他多派几个人把五皇子送回去。”
小顺子脚步如风,避难似的跑了出去,然而,眨眼的工夫,又跑了回来。
“主子,贤,贤妃娘娘来了。”小顺子气喘吁吁道。
贤妃!
妈妈啊,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谁来了,滚,讨厌的人都滚,阿芜,你在哪里,抱抱---”
五皇子甩开酒瓶就冲沈芜扑了过去,沈芜一时不察被他抱了个满怀,而此时,贤妃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屋,见到那抱在一起的两人,贤妃脸色已经不足以用单一的色彩来形容了。
那是青了又红,红得发紫,紫里还透着黑,精彩纷呈。
“你们,你们还不把五皇子拉开,不像样子,成何体统!”
贤妃剜着沈芜的眼神,就差在她身上挖个大洞了。
沈芜从头到尾都是蒙的,但是有一件事她确认,五皇子绝不是她梦里的男人。
梦里男人的胸膛比五皇子要宽阔壮实多了。
小翠看沈芜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以为她吓到了,连忙又是熊抱又是掐人中。
“主子,您醒醒,可别吓着了。”
“她还能吓到,她不把本宫吓出心病,本宫算是谢谢她了。”
五皇子被贤妃带来的几个内侍拉到了自己身边,看他酡红的脸明显是醉过的痕迹,不像有别的毛病,遂放松了不少,然而瞪向沈芜的眼神依旧凌厉。
“沈芜,看在我们身上共同的那点血脉,你多次教唆皇儿忤逆本宫,本宫不予你计较,可这回你未免也太过分了,竟让皇子喝成这样,你到底有没有身为质子的自知之明。”
贤妃忍无可忍,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沈芜,毫不给她面子。
沈芜脸色也好看不起来,她保持修养克制道:“娘娘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娘娘是阿芜的堂姑,我们出自同族五服之内,娘娘什么样,阿芜也差不离,娘娘对五皇子是舐犊情深,我和五皇子是兄妹之义,都是真心实意为五皇子好,何来教唆之说,再说五皇子心如明镜,谁好谁坏他自己有杆秤,旁人也教不了他。”
“好个牙尖咧嘴的小,小郎君,倒是比你父王厉害多了,恐怕学的都是你那不着调的母亲!”
贤妃一字字说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此地乃东宫,她都想把人带走,再找个黑屋关起来,教她好好学学规矩。
“我的父亲也是娘娘的堂兄,我的母亲是娘娘的堂嫂,所谓长兄如父,娘娘说话之前还请三思。”
“你一个小辈,哪来的胆子跟本宫呛声,看来今日本宫不得不代替你父母教教你了。”
气上心头,贤妃说着就要带走沈芜。
就在这紧要关头,沈芜越过贤妃看到她身后走进来的男人,一身明黄龙袍,象征着权利的顶峰,至高的地位。
沈芜冷静道:“这是东宫,娘娘想带走阿芜,也得经过太子,哦,不,应该是新皇的同意。”
“本宫先带走你,再亲自找新皇陈情。”
“孤就在这里,不知贤妃想跟孤陈什么情。”
在没有举行正式登基仪式之前,太子依然自称孤。
毕竟身份不一样了,陡然听到太子的声音,贤妃身子抖了抖,僵硬回过头,就见一双宛如利剑般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