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芜惦记着的五皇子也在想念着沈芜,回宫不到半个月就坐不住了,趁着下书房的空当,一个人悄悄往东大门的方向走,然而才走到半路,就被迎面而至的银甲卫拦了下来。
五皇子拍额头暗骂自己傻,到东大门必经东宫,宫道上遍布太子哥哥的侍卫,几乎是看到人都会拦住问话。
五皇子脸不红心不跳,拿出皇子的气派,冷着脸道:“本殿到这附近走走遛遛,很快就回去,你们不必管我,且去忙吧。”
“今天吹的不是东风,你也飘不到这里来。”
听到清冷熟悉的男人声音,五皇子哀叹一声,回过身强颜欢笑。
“太子哥哥,你回来了,今日父皇怎么没有多留你?”
“孤若不回,岂不是要错过五弟的难得到此一游了。”
太子命人将不情不愿的五皇子架着带进了东宫,这一幕正巧被寻过来的长安看到,心头一凛,赶紧前往后宫通报给贤妃。
东宫看似素雅,实则处处奢华,连臀下的坐垫都特别软和。
然而,心里藏着事的五皇子却如坐针毡,特别太子哥哥那双眼睛就跟尖冰似的,直刺到他心里又冷又疼。
“太子哥哥你公务繁忙,弟弟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有空了再叙---”
五皇子打着哈哈抬脚想走,太子冷冷三个字让他刚站起身就僵住了。
“令牌呢”
“呃,什么令牌?”
五皇子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还没到五六七十健忘的年纪。”
太子话里的嘲讽,让五皇子蓦地臊红了脸。
“回来后就没见着了,许是长安他们收起来了,待我回宫就质问他们,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私藏起来,太不像话了。”
上次去往西山行宫,太子让人给五皇子送了出宫令牌,回来以后,太子没说要,五皇子也就当忘了这事,把牌子占为己有,想着出宫找小表弟也方便。
太子静静看着五皇子说完,看得五皇子面色愈发的红,渐渐低下了头,太子才冷冷凉凉哼了一声。
“周琛,你何时也学会油嘴滑舌推卸责任了?莫不是跟外面的人混久了,也沾染了一身市井之气?”
这话针对性就有点强了,五皇子想装听不懂都不行,头一回心里有了郁闷,想反驳太子哥哥。
“这世上的人三五九等,各司其职各有分工,缺了谁都不行,太子哥哥身为储君,理应一视同仁爱民如子,而不是这般带有偏见。”
游手好闲的弟弟难得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倒让太子有些惊讶,敛眉正色道:“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有人教你说的这些话?”
“弟弟如今见识广了,认得的人多了,颇有感悟。”
五皇子讲义气,坚决不供出沈芜,何况不知为何,他内心不是很想在太子哥哥面前提到小表弟。
若是太子哥哥对阿芜感兴趣,经常召见他,那么阿芜跟太子哥哥感情变好,恐怕就看不到自己了。
“整日呆在宫里,你又能从哪里见识到不一样的人,周琛,孤再问一遍,你刚刚是想去哪里?或者说你想去找谁?”
太子话语陡沉,不再绕圈,直接撂开了说。
五皇子想找理由都不行了。
他也没那个跟太子兜圈子的脑力,遂泄了气,老实交代。
“太子哥哥又何必再问,除了去找阿芜表弟,弟弟我还能找谁,阿芜表弟小小年纪就一个人远离国土来到这里,人不生地不熟,也没个好心人照应,上回落水更是九死一生,潺潺弱弱身子就没好过,我若不管他,他就更可怜了。”
五皇子说一句叹一声,好像惨的是他自己,感触特别的多。
太子目光如钩,轻嗤道:“你倒是怜香惜玉。”
“可不是,”
五皇子下意识地回,随后一愣,怎么能将这种词用在小表弟身上呢,太不庄重了。
“既如此,那就让他搬到宫里,就近照顾,省得你日思夜想,不思进取,惹得父皇不悦。”
召小表弟进宫?
五皇子彻底傻眼。
太子哥哥这又玩的哪一出,明明问的是他要去哪里,怎么扯到让小表弟搬到宫里。
“不,不妥吧!”
其他几国质子都在驿馆里住着,只召小表弟一人,别人会怎么想。
“你还知道不妥,可你又是如何做的?你若懂得分寸守规矩,孤又何必费这周折。”
五皇子被太子说得面色微晒,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招摇了,不过他也是情不自禁,谁叫小表弟那么乖巧可人,他总是忍不住想接近。
“那弟弟这就出宫一趟,跟小表弟商量,看他愿不愿意进宫。”
“进不进宫,由不得他,你的任务只是告知。”
然而,当五皇子兴致匆匆赶来,将这好消息告诉给沈芜,沈芜却是受到惊吓般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半天说不出话。
“表哥,你别逗我玩了,我一个质子,没有天子宣召哪能随意进宫,还是搬到宫里去住,你不要让太子也跟着你瞎胡闹啊。”
宫里全都是洪水猛兽,她疯了才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