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仿佛一部分三观被锤碎了又重新拼凑一遍。
“我没想到……”陈声张张嘴，苦笑一声，“抱歉，杨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杨沛辰却心情不差，勾勾唇说：“弟弟，你赌输了。”
薛釉宁踹他一脚：“别欺负小孩。”
陈声摸了摸耳朵，双唇紧抿。
稍微等了会儿，他认真说：“愿赌服输，杨老师想让我做什么？”
“别紧张，很简单的。”杨沛辰站起来，把手机凑到他面前，笑得活像只男狐狸，“加个好友嘛。”
*
沈淮从公司下班回家，看到公寓里灯光大亮。
他换好衣服，在岛台上倒了杯水喝，还在琢磨今天沈持年剧组收工地倒是早，就听到屋里“哐啷”一声响。
“嘶——”
陈声倒吸一口凉气，单手捂着额头站在洗漱台前，痛到不想说话。
洗发水揉搓出来的泡沫顺着方向滑进眼角，刺激地他差点流出生理泪水，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就不该在洗头发的时候走神，想东想西。
捂着眼睛，陈声后悔地想。
客厅里，沈淮听到撞击声觉得不对劲，走到次卧敲门，发现没人应答，干脆推门进去。
“沈先生回来了？”
陈声穿着睡衣，随手扯了条毛巾盖在头上，匆匆从浴室走出去。
他的一只眼睛还被刺激的睁不开，只能努力睁着另一只看向来人：“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乱……”
沈淮问：“眼睛怎么了？”
陈声满身不自在说：“洗发水进了眼睛，有点痛。”
沈淮皱眉：“额头也有点青。”
他顿了顿，不能理解地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陈声尴尬地用毛巾擦了擦还沾着泡沫的头发：“……就洗头发，一时走神。”
沈淮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完全无法想象：“洗头发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陈声眼睛还痛着，只能用单眼无声的看着男人，仿佛在说：能。
沈淮：“……”
大概是太过无语，一向表情冷淡的男人眼底浮现起层层龟裂般的震动。
两人僵持几秒，沈淮叹息似的开口：“要我帮忙吗？”
陈声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
沈淮说：“不要？”
陈声犹豫一下，感受着眼底的刺痛，鬼使神差地攥着毛巾说：“麻烦沈先生了。”
冲洗头发并不费劲。
沈淮拿着淋浴器的喷头，调试好温度，然后按着青年修长又白皙的脖颈，慢慢冲刷着对方头发上存留的泡沫。
陈声憋着气，想要偷偷伸手去揉被浸了洗发水的眼睛，却被沈淮逮住。
“沈先生？”
陈声闭着眼喊。
沈淮指尖按了按青年柔软的头皮，懒懒说：“不许碰。”
陈声闷声：“可是好难受。”
沈淮：“我来。”
陈声顿了顿，在等待沈淮递给他新毛巾后，仓促地擦了几下头发，又稍稍站直身子。
眼睛是人体最敏感脆弱的部分之一，因为之前的刺激，陈声右眼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红色，眼睫也不知何时挂上了泪渍，看着怪可怜的。
沈淮定定地看着对方被热水熏红的皮肤，垂下眼皮把水温调得更低，花洒的水流也变得更加细小。
“低头。”沈淮说。
陈声迷茫地闭着眼睛，人却乖巧地照着男人说的去做。
下一秒，温热适中的水很快敷上他的眼睫。
而同时轻贴在他皮肤上的，还有男人微微拱起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