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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为你存在的某个时刻(2 / 2)


铃木家当然不同意让个“贫穷”的中产阶级傻白甜嫁进自己家,然后她彪悍的父母就离家出走,先上车后补票,在外面生下铃木谙后再搬进铃木家。没过个两年,她爹妈那当初燃烧的如此猛烈的爱情又悄然熄灭了,离婚比结婚还快。

然后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片桐智司,眼睛里就差写上“我们家庭情况都这么相似,你看我们多么合适。”

片桐智司被逗笑了,低头轻轻的笑着,铃木谙微笑着温柔的抚摸他的头顶。

*

片桐智司的母亲,从头到脚都标着“成功女士”的标签,甚至比她自己到来之前,铃木谙最先听到,她那双EL的淡粉色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有节奏的脚步声。

她的目光先是停在铃木谙身上,里里外外像X光线上把铃木谙扫视一番。而坐在狭小长椅里端的铃木谙,佩服片桐夫人略过片桐智司占地面积那么大一活人不看,偏偏一直盯着自己。

铃木谙也不紧张。每次遇到重要场合,她甚至还有点吊儿郎当,抱着“搞砸了大不了老子重新读档嘛”的自暴自弃心理。她思来想去觉得,这种年纪的大人应该都喜欢单纯的女孩子,努力把自己往傻白甜的方向靠拢,睁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片桐夫人。

片桐夫人别开了脸,铃木谙甚至看到一丝嫌弃的意思(?)

片桐夫人来的时候办理好手续了,淡淡看了眼片桐智司说了句“走吧。”,就拎着两个人走了。

跨出警察局大门,铃木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低声问了问片桐智司,“你和你妈一起回去吗?”

片桐智司直接对他妈说,“我先送她回家,你可以走了。”

语气淡淡的,也是很生疏的模样。

片桐夫人下一秒就瞪了过来,冷笑了声,“行啊,你走吧。翅膀硬了是吧,有本事下次闯祸了别喊我过来,我可不想做你什么监护人。”

铃木谙缩在片桐智司背后,被这架势吓得有点蒙。她小心翼翼的伸出头,看了眼片桐智司的表情,还是不生气也不太在乎、懒洋洋的模样。

她头刚伸出来又被片桐智司按回去,后者还关心的看了她眼。

这小动作片桐夫人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怎么火气就往上涌。

——这么长时间才见一面,见面还把她当外人。

片桐夫人声音更大、更尖锐了,“片桐智司你不要觉得自己做不良少年,不好好念书,就能气到谁。除了让我在外面提到你时难以启齿外,没有任何作用。你这样下去,将来就是社会最底层的垃圾,是毫无作用的社会杂碎。”

铃木谙听着忍不住握住了片桐智司的手,他的手掌对于铃木谙来说过于宽大,但很有安全感。在长辈看不见的地方,片桐智司身侧的死角,路灯下光与影的暗处,两人的手紧密的握在一起,铃木谙的体温和片桐智司的体温相互慰藉。

路灯下狭长的影子斜斜的落在少女身后,她靠在片桐智司背后,心里跟着片桐智司母亲的声音,零零碎碎的想起些事情。

其实是连“事情”都算不上,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细节”又或者是不知哪个时候停留在脑中的“画面”。片桐智司非常聪慧,就在谈恋爱这件事上,他发觉自己的心意后,从钢铁直男到现在的速度就很让人惊讶了;他因为某种理由不喜欢念书,可是他又广泛越野过很多书籍;他在夕阳下眺望着空中翻滚的红云,莫名就发出向往着自由和远方的叹息。

长者依然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从话语中看不出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在发泄某种情绪,毫不在乎得咒骂着自己尚未成年的儿子,与之对应的是低头沉默的片桐智司,眉骨下打下一片黑色阴影,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铃木谙双手抵在少年背后,微微抬起了头,视线聚集在路灯上最亮的某个点,她的瞳孔因为直视过于明亮的光源,又或者以为某种冲动而收缩了一圈。

“我在别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啊,有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片桐夫人阴恻恻的问,“还有,你背后这个...”

话语嘎然而止。

绝对不可能因为她良心发作,铃木谙望过去,看到片桐智司抬起了头,而片桐夫人瞪大双眼呆滞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看样子是...因为片桐智司看了她眼,就住嘴了??铃木谙被这个唯一合理的答案惊了。

“够了,母亲。”片桐智司轻声说,然后对她鞠了个躬,拉着铃木谙离开了。

千叶整洁的道路上,铃木谙跟在片桐智司身后,顺着路灯往前走。片桐智司先是低头在思索着什么,暖暖的灯光下,淡黄色的光把少年弧度优美的侧面映成美好的金色,光影在他脸庞上流动。

铃木谙盯着他看了一小会,片桐智司像是从梦中迷迷瞪瞪的醒过来,突然反应过来,问她“我是不是走太快了。”

他放慢了脚步,走在铃木谙身边,少女眨着眼睛问他,“你没事吗?”

片桐智司低低的笑了起来,“我怎么会有事。”

他抚摸着少女白皙柔软的脸庞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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