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黎扶起了陈烛,也躬身还礼,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求自保,陈道友此礼,老身愧不敢当。”
陈烛反手搀扶住了燕青黎,态度恭敬道:“老前辈,您不必扶我,应当由陈某来搀扶您。”
燕青黎被一人一口老前辈震得头皮发麻,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宵明越看那群人不顺眼,更觉得面前这位陈烛惺惺作态。
宵明不满地挽住燕青黎的手臂,靠紧在她身侧,阻隔了陈烛的接触,说道:“你要谢也已经谢完了,平日里都是我同青黎在一块儿,哪里需要陈道友您的帮助。”
陈烛顿时尴尬,松开手,转而抱剑作揖,回到了人群。
燕青黎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嗖的一下没了,她松了口气,道:“小明,多谢解围,否则我这脸绷的要垮了。”
宵明笑着拿着剑柄轻撞了下燕青黎的腰,娇嗔道:“在这烙山若是没了你,我早被吓得疯魔了,你是我生死相依的至交好友,何必总是屡次相谢,这距离一下子就拉远了,让我觉得很生疏。”
燕青黎的脸一红,反射性后退捂住腰,有点犹豫要不要在合适时机同宵明说出她性取向的事。
宵明将她视为闺蜜相处,有时候太过不避讳,令她有点尴尬。
广场内还聚集未散的人群被冒冒失失的不速之客往左右两侧冲散。
那是只被施了法术的纸鸟,大摇大摆地刮擦着人修们的头顶飞掠而过,发出桀桀桀尖锐的怪笑声。
有一修士并未避开,头发突然消失秃顶,错愕不已。
其余人见他灯泡般噌亮的头顶和不伦不类垂荡在后背的长发,都不由偷偷憋笑。
有人提议说道:“道友,你干脆剃个光头去金顶佛寺碰碰运气,保不准那堆老和尚愿意收了你,做一名佛修除了没法成家,也前途无量啊。”
那秃头修士好不尴尬,心里暗暗骂着时运不顺,一身霉气,连这破破烂烂的死物也欺负在他头上了。
黄符纸人依次肩扛着沉甸甸的礼匣走过纸鸟开辟的空道。
燕青黎数了数,约莫有三十余箱礼匣,送礼之人应当是大户人家。
贴着灵符的纸鸟扑腾着翅膀飞到了祭坛的侧庙内,冲着传讯的法器叫囔着。
“北滇修炼之地,昊氏宗族旁系子族少主昊向池,携薄礼向二位守山大人和烙山之主问安。”
黄符纸人在众人的面前放下一箱箱礼匣,箱匣打开,珠宝灵石药材一应俱全,令人垂涎不已,珠光宝气照的这昏暗的大殿也亮堂了几分。
燕青黎一听这纸鸟所言是昊氏宗族送来,不由视线转向了人群中的昊氏兄妹。
昊歆脸阴沉着低垂,双手在袖中捏紧,昊晟则关怀地揽住了妹妹,眉中皆笼罩着忧色。
燕青黎犹豫着将手心内捏着的绳链收敛,视线收回,打算待会儿再询问昊歆有关这条翡翠绳链来历之事。
羊头人从底层居住的守山庙内应声而出,手捏住纸鸟撕去了灵符,那纸鸟灵光散尽化作了一封信筏。
两位守山人念着这信封的内容逐渐展开笑颜大悦。
“昊氏宗族不愧是北滇修炼之地第一修真世家,果然财大气粗,我们也跟着享福了。”
一位羊头人收起了信筏,严肃道:“这事得瞒着顶层那妖孽,它虽是烙山之主,但也同样是这烙山的囚徒,必然心怀不满。私用烙山释令,动用私刑之事被它知晓,那便是被上报灵墟山九霄凌云殿的重罪。”
另一羊头人不以为然,说道:“你是不知这人修界的规矩,修真宗族以主家为大,这只是昊氏大宗族一个小小旁系族的事罢了,要死在这儿的小人修保不准连宗族主家的面都未见过,何必担心有后顾之忧。”
两位守山人商谈交流片刻,达成共识收下了昊氏旁系一族送来的厚礼,召那些黄符纸人进入庙内依次放入礼匣,随即摆好了姿态,于殿内广场聚众宣告。
“昊家家主来信,其旁系宗族二人将用烙山释令释放,你们人群之中谁是昊氏世族中人,出列接领烙山释令,你们世族的人已经备了马车,在外头等候了。”
人群顿时骚动,不少人蠢蠢欲动,看着羊头人手中的烙山释令两眼发光。
“阿歆,是家主派人来接我们了,还是主家的长辈,太好了!”
昊晟一听是昊氏主家来人,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就要出列,被昊歆一把拉住。
昊歆低声道:“哥,你没听到吗,这是昊向池送来的礼,他一向和我们不对盘,母亲之死和舅舅也脱不了干系,这回他们故意送礼典当我们出去,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我们还是先看看再说罢。”
昊晟俊容紧绷,看着烙山释令一脸渴望,紧张地说道:“可这是真的烙山释令,有了它就可以出了这座牢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