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受伤的先生说不出哪里好看,但是又确实无可挑剔,五官细致的好像画上去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呈现出异样的苍白,带了一股难以言描的味道。
所有花香味信息素的人都是“人形自走香薰”,再加上ALPHA本身没有意识,基本上控制不住信息素的蔓延,肆无忌惮地侵占到每个角落。
桐斜的家并不算大,只有一室一厅——东区的人最常见的床是“地铺”,不敢高攀“陋室铭”,在东区有间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就好比以前的“二环买房”、“别墅靠海”,是很奢华的消费了。
两个男性ALPHA也没有授受不亲的规矩,桐斜伸手把沉睡不醒的ALPHA推到床里面,利落地翻身上床,盖着被子闭上了眼。
夜里很静,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簌簌流动的声音,小雪当日的大雪一直下到了凌晨,地面上的白雪反着冷冷的月光。
次日,桐斜起床用开水煮了一碗面,吃完早饭之后给床上的那位病患拆了纱布,白色纱布之下是一片赤|裸的胸膛,这位ALPHA先生的腹肌是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光滑、细韧而有力,不夸张也不瘦弱。
ALPHA的自愈能力确实惊人,伤口缝合的地方已经看不到血丝了,桐斜拿起装着外伤药的喷雾对着伤口喷了一阵,随即察觉到什么似的一抬眼,撞上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他手上动作一顿:“你醒了。”
ALPHA先生是双眼皮,非常明显的桃花眼,眼珠黑的像墨,他从床上坐起来,一瞬不瞬怔怔地盯着桐斜看,好像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桐斜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看他醒了就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我叫桐斜,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受伤,就顺路把你带回来了。”
“………”ALPHA喉结轻轻一滚,强行移开了视线,半晌低声说:“我叫盛愿,多谢你帮忙。”
桐斜随意地点点头:“你先坐,我去找点吃的。”
“不用……不打扰了。”盛愿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他收了一身的信息素气味,说:“麻烦你照顾一夜,我这就走了。”
“我一会儿要出门,你可以在我家休息一天,你身上的伤很重,”桐斜看他一眼,淡淡提醒一句:“当时你被人捅了个对穿,后来还有几个人想拿走你的腺体,在你后颈上来了一刀,不过应该只是皮肉伤,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
盛愿神色微微一变,脱口而出:“你受伤了吗?”
这句话出来,不止是桐斜,盛愿自己也觉得突兀,又掩饰什么似的补了一句:“对方应该有很多人吧?”
“不多,都是花拳绣腿的草包,”桐斜转了转手上的蓝色戒指,漫不经心问:“你怎么会惹上那些吸血蝙蝠?”
盛愿瞳孔轻轻一缩,沉默片刻说:“……我也不知道。”
桐斜本来就不好奇,听了这句话也没多问——这时他家的房门忽然咣咣响了起来,利爪扒门的声音尖锐刺耳,伴随着悠长绵长的狼嗥。
桐斜和盛愿对视一眼,冷静道:“我养了一条狼,但是他一向不近生人,也不咬人,你不用害……”
这句话还没说完,房屋小木门不幸于葬身狼爪重击之下,一条体型庞大的银白雪狼犹如闪电般蹿了进来,完全无视了眼前的桐斜主人,雪球似的扑到了盛愿身上。
桐斜:“………”
这条雪狼不仅非常“近生人”,并且还用脑袋在盛愿的胸膛来回地拱,湿润冰凉的鼻子亲他的脸,摇晃着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鼻腔发出“嗷呜嗷呜”的哀叫声。
那雪狼足足有两米多长,盛愿被这么没轻没重地撞了一下,整片后背直接撞上了墙,伤口差点儿没裂开,他手足无措地抱着怀里的长毛物种,更加手足无措地看向桐斜。
桐斜看着满地欢快的狼毛,镇定地说:“……不好意思,它大多时候都是很高冷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着盛愿发了疯。
盛愿伸手摸了摸雪狼锃亮的毛发,垂落的浓密睫毛遮住了眼中压抑而克制的色彩,他轻声地问:“它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狼崽子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扔出去好几次都自己跑回来了,后来就养在家里了。”桐斜弹走一根落在眼前的白毛,说:“它的脾气一直不太好,有时候见到我都炸毛,你是它第一个愿意主动亲近的人。”
可能是因为这位ALPHA先生信息素的味道很好闻。
雪狼撕咬开盛愿身上的新绷带,用鼻子不住地蹭那道伤口,又很轻地舔了舔,尝到了血腥味儿,它抬起头望着盛愿,清澈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哀伤。
桐斜看他们相处挺和谐的,就没管它,开口说:“我出门有事,它好像挺喜欢你的,你跟它待一会儿吧,对了,别让它在床上扑腾,床会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