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的眼睛瞟过去看了几眼，又收回了视线。
——少年之前像是玩笑一般说得以后她可以不开C级机甲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江钰看着赵闻律，想了很久才问道：“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问题一出口，她只看到赵闻律漫不经心地挪了挪下巴，正指那堆书籍：“背书。”
江钰：“？”
“初级机甲操作资格证。”
他稍稍坐直了点身体，少年人高，这时候就算是撑着下巴，都能和江钰平视，“理论考试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考试在明年春天，你必须在今年就把所有的资料一个字都不差地背出来。”
“而除了理论部分，实操部分，考试院允许考生自带机甲。”
机甲操作资格证，如其名，是机甲操作师上岗的重要证件之一。
一般来说，只有机甲实操系的学生才有资格考取证件，而就算是全帝国顶尖的第一军校，机甲实操系的学生在三年级才会去考取初级资格证，而在毕业之前能拿到中级资格证的学生，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而现在，赵闻律所说的是，让江钰在一年级的时间里拿到初级资格证的证书。
江钰停顿了几秒，确定了赵闻律不是在开玩笑以后，才慢慢地抬起头，然后看着对方，问道：
“指导老师呢？”
上一辈子的江钰拥有高级机甲师的资格证书，可是与普通人不同，因为是野路子特招，她没有经历过中级初级的考试，直接跳级进行了只有实操要求的高级机甲师资格证。
而现在，如果要重新从最低的初级机甲师考起，指导教师必不可少。
毕竟，理论考试也不仅仅是背背资料就能完成的事情。
转而，江钰看到赵闻律突然笑了起来，那股笑容里还带了点自得：
“你的老师，就是我。”
在江钰再次出声之前，赵闻律的智脑投影出了两张证书。
那分别是初级以及中级的机甲操作师资格证书。
江钰不信邪地眯着眼看了半晌，两张证书上金发少年的笑容礼貌而温暖。
赵闻律等到江钰看够了，才慢慢吞吞地挥了挥手，两人眼前的影像便就此消失不见，后者抬头，少年脸上的笑容的弧度加大：
“怎么，我够格吗？”
江钰僵在原地，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她像是被谁按了慢动作播放一样，伸手拿过那一堆书上的第一本——
《如何成为一个好机甲师？》
封面的配图甚至是卡通的，是一个男人把孩子举过头顶，他们旁边是一个银光闪闪的机甲。
看上去就像什么机甲启蒙书一般。
江钰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被骗了。
但是对于背功，她从来对自己很自信。
她翻开手里的书，扫过一张张插图以及旁边寥寥无几的文字，勾起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微笑。
半个小时之后，她拿起了第二本书，同样是精装的插图童话书。她面不改色，一目十行地翻阅下去……
接着，是第三本，第四本。
一本一本童书绘本下去，江钰除了手上的动作翻阅得越来越快，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那边的赵闻律倒像是有些好奇，因为没有佩戴智脑的关系，他似乎有些冷，高大的少年都快缩在靠椅上了，这时候眼睛倒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往江钰那边看了过去——
“赵闻律。”
女孩儿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猛地坐直起来，像是上课开小差被抓包一样紧张，前者倒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手里厚厚一叠童书绘本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
“我背完了。”
赵闻律：“……第五页第二句话？”
江钰停顿三秒，声音平平地说道：“啊，亲爱的爸爸，您看，我坐上机甲了，这架机甲叫什么名字啊？”
赵闻律表情僵硬了几秒，少年默默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三秒过后，他的笑声才闷闷地传了出来，并且，他越笑越大声，在旁边少女面无表情的衬托下，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癫狂。
江钰努力地勾起了唇角微笑了一下，慢慢地按压住抽搐的眼角。
她终于确定了，这就是她认识的赵闻律：）
尖酸刻薄，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她曾经对他的一些奇怪的情感，都是来源于信息素相吸的错觉。
然后她就看到这位尖酸刻薄，偏偏生了一副好皮相的太子殿下，微微扬起了头，对着阳光，他通常看上去要么一本正经要么玩世不恭的脸上，洋溢着一点点笑容。
那一点笑容，竟然是温柔的。
然后她听到他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公开？你想怎样公开？”
江钰沉默了良久，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开口：
“……哈？”
作者有话要说：好，模范作者我，说公开就公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江钰：我觉得赵闻律脑子有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