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棠这么一提醒后,秦昭陡然想起这个伴读当初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多么决绝与强硬,当即松开她,“你还有脸来见孤?”
友好的气氛乍然添加了几分□□,满园春色也挡不秦昭的怒意。
周云棠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胸口上,心口微微松了口气,退后半步就冲着秦昭行了大礼:“殿下,臣有罪。”
县衙里还有不少人,伺候的婢女还有来回巡视的衙役,陡然见到少年人跪地大拜后都不觉停住脚步。
“你没罪,是孤强留。”秦昭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秦昭的性子看似不讲理,可多少透出些洒脱,是仅仅面对周云棠才有的洒脱。
周云棠自己揉揉膝盖站起来,整理好衣襟就追赶着秦昭的身影。
春夏交替的时候,湿热缠人,昭应县内总是有股着味道在空中飘散着,连带人都感觉自己的精神比不上往日。
院子里栽了些梧桐树,挡着酷烈的阳光,树叶缝隙里留下来的阳光徐徐打在秦昭俊秀的面孔上,面如冠玉,可那双眼睛的深幽却怎么照不见光色。
秦昭随着他的视线落在图上,昭应县的村子处被他画了红圈,她起初不明,想起前些时日以来的事情,那是泄洪之处。
“殿下,臣来时听到些风声,不知是真是假?”
秦昭幽暗的视线转落在她白皙秀丽的面容上,黑色的衣料反给她添了两分白,貌若梨花白,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绵软无骨的太子妃。
兄妹二人竟能如此相像?
“殿下?”周云棠迎上他晦暗的视线,出声提醒道。
秦昭收回视线,手指在图上的村庄:“不瞒你,秦暄不是刺杀,而是被传染上一种不知名的病症,孤秘密传信回京,就等陛下定夺了。”
“果是易是传染的病症。”周云棠吃惊,灼灼的眉眼顿时一扬,“殿下该想想这件事的经过,陛下会做出什么样的结果?”
“孤传信给了丞相,令他送大夫进来。对了,你怎么过来了?”秦昭握紧拳头,人心险恶,他不得不去往最差的地方去猜测。但是周云棠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些希望。
县令这个时候赶来,是一儒雅书生,长得颇为俊秀,见到两人后便行礼,接着开口道:“殿下,大夫来了,这个时候需要药材,臣想出城买药。”
“这个时候你出去不妥,孤令秦州走一趟,另外,周世子不能留在这里。”秦昭眄视着沉默不语的周云棠,昭应县内太过危险,一旦被传上病症后就容易性命不保。
周云棠略感意外,抿唇一笑,迎上秦昭关切的眸色:“殿下,臣来这里就是为了见您,您不能这么快赶我走,另外,太子妃去了骊山为您祈福。”
提到太子妃,秦昭的瞳孔猛地一缩,目光在她宽大的袖口上梭巡一阵,“孤好奇,你怎地突然就来了。”
秦昭起疑了,尤其是那句骊山为您祈福。
骊山距离昭应,太近了。
周云棠尚不自知,面对秦昭的试探后,坦然面对:“臣身子好转,记挂妹妹就过来了。”
秦昭睨她一眼,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兀自看向县令,具体吩咐他去办事,最后一句就是:“压住消息,不然整个昭应县将会变为一座死城。”
县令本身寒族,明白弃卒保车的道理,当下领命而去。
树下只留了两人,秦昭将复杂的地图以书本掩盖好,不避嫌地去牵起周云棠藏在袖口中的手。
周云棠下意识就要拒绝,不料,秦昭力气大得惊人,紧紧攥住。
女子力气有限,哪里比得过秦昭孔武有力的臂膀,不用思考就知输赢。
秦昭掌心有茧子,就这么摩挲着手腕内的嫩肉,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太子妃将孤当作瞎子?”
周云棠震惊,手腕上起了一阵阵颤栗,就像是被蚂蚁舔.舐,酥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