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禄辩解道:“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她要是敢再打我,我就……”
就怎么样,他说不下去了,他连跟他娘告状都不敢。
陈文豪给兄弟留了面子,转说正事道:“以后还是从你家拿东西出来吧,诗嘉鬼精鬼精的,下次可没那么容易被逃过去了。”
王松禄只能苦着脸点头。
为了多拿些吃的,他和陈文豪没少想办法。
他们先是让陈文豪到王家作客,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些点心吃食出去了。
可惜,赵太太不待见陈家人,每次都是白眼相待,看陈文豪就像是看吃白食打秋风的叫花子。
去了几次,陈文豪不愿意再登王家门受那闲气,王松禄只能自己叫吃的,假装吃的特别多,这也已经让家里有些怀疑了。
好不容易让陈文豪从家里偷些东西出来,还被陈诗嘉给发现了,真是倒霉。
他们两个一脸愁容的到了旧码头边上的河伯庙,那河伯庙是码头原来旧主人建的,一间屋子大小。
主人家还在时,除了祭祀河伯,守船人晚间也会住在里面。
如今,码头已然废弃,那河伯庙也更破旧不堪,只剩下房梁架子还没有倒塌。
两人到了河伯庙里面,竟然有一个邋遢的男人坐在里面。
他衣衫破破烂烂的,棉絮都已经露出来了,脸上污污点点,走近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他的面前点了一堆火,火光照耀下眼睛里仿佛也带着熊熊烈火。
听到有人进来,他警觉地看过来,待看到是陈文豪他们后,才放下警惕,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来了啊。”
原来陈文豪他们两个居然认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王松禄把手里打包的吃食给了那人,问道:“郑大侠,你的脚好全了吗?”
那郑大侠接过吃的一顿狼吞虎咽,他脚受伤,困在河伯庙里不能动弹,每天就靠着两个孩子晚饭后给他送吃的来饱肚。
嘴里嚼着东西,他还能把话说得明白,“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应该就要走了。”
王松禄欲言又止,求助地看向陈文豪,他说不出口。
陈文豪却还有些顾虑,没有按照王松禄的希望说,而是问道:“郑大侠,你打算往哪里去啊?”
那郑大侠已经吃完了,陈文豪带得东西也只够个半饱,他回道:“江湖中人自然以江湖为家,哪里去不得。”
这话说得豪气成分,只是从一个邋遢脏污里的人口中说出来,总有些别扭。
饶是如此,王松禄也已经听得是满脸放光了,仿佛那个遨游江湖的人是他。
陈文豪也有些意动,他坐到了郑大侠的旁边,丝毫不嫌弃他身上的怪味,恳请道:“郑大侠,你以前去过哪些地方啊,能给我们讲讲你以前的英雄事迹么?”
郑大侠一怔,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
他捏了捏自己的腿,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以前去的地方其余的不说也罢,只有到云南大理的经历让我一直记忆犹新。”
他说起了自己和几个兄弟到大理因不忿恶霸强抢民女,与他们打起来的事。
他们赶跑了恶霸,救下了那无辜的姑娘,却不料引来一场祸事。
那恶霸居然是当地豪族的子弟,被赶走后就带着官兵来了,污蔑他们是土匪,要就地处决。
他们自然反抗,到最后把来的官兵和恶霸全都杀光了,可惜,他的兄弟们也都受了重伤,在逃跑路上全都死了。
陈文豪和王松禄听得入迷,在听他们打起来时,激动得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仗义的英雄,在听到郑大侠的兄弟纷纷死去的时候,又伤心地落泪。
故事听完了,天色已很晚了,王松禄和陈文豪告别郑大侠回家。
他们两个边走边说,王松禄质问陈文豪:“你刚才为什么不请郑大侠收我们为徒,带我们一起行走江湖?那可是鼎鼎大名的郑龙飞大侠!”
陈文豪道:“万一他是骗我们的呢?”
王松禄也有些担心,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怎么会,刚刚他说的与我们以前听的故事完全一样啊,而且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说自己的名字的,不是我们猜到了,他才承认的吗?”
陈文豪想想也有道理,郑大侠刚刚说的大理的故事,比传闻听说得更详细,肯定是亲身经历过的才知道。
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好吧,你说得对,我想太多了,不过还有两天,明天来的时候我一定说。”
王松禄这才满意。
两人分开后,陈文豪怕家人发现自己这么晚才回家,偷偷溜回到自己屋里。
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想着郑大侠的传闻,一会儿又想到了自己以后跟着他闯江湖的威风凛凛。
激动过后,一直隐藏的担忧也浮上心头,怎么也散不掉。
要是,他不是郑龙飞,他骗了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