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只手点上了陈诺父亲的脑袋。
平时凶神恶煞的父亲,犹如被人圈养的老虎一般,乖顺的弯腰低头。
女人笑着说:“只要你,把安璟带出来,只是带出来。”
“跨年夜那天,我就把正常的生活还给你。”
“带出来……”陈诺重复着,看着女人。
女人肥硕臃肿的脸,笑意盈盈地点头说:“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带出会场。”
“你的工作就完成了。”
“你什么意思!”陈诺反问。
就在这时候,一个高莽大汉,拎着一个瘦小的人走进这条偏僻的路。
女人回头像是开玩笑一样说:“抓住了?”
“是。”
女人轻声开口说:“杀了。”
那瘦小的男人还没开口。
只听脖颈断裂的声音,就死在了高莽大汉的手里。
“孩子。”
“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
陈诺僵硬地点着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女人伸出手,摸了摸陈诺美好的面庞说:“你小子长得也不赖,要不要跟了我?”
陈诺向后退去,女人笑了,摆摆手说:“以后再见。”
那个瘦小男人,被托着扔进了后车厢里。
陈诺半天才回神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父亲说:“她要安璟干什么。”
父亲也才回过神,下意识地摸着脖颈说:“还能干什么,安璟长得好看,不知道是多少这样的女人想要的。”
“何况……”
陈诺震惊的等着下文。
“何况,安璟的父亲一纸诉讼,状告了她旗下的公司。”
父亲的下巴指着消失的那女人。
“听说为了这件事情,那女人赔了不少。”
“我也不想的。”父亲站起身来说:“可是被她盯上了,谁也逃不了。”
“你就按她说的做就是了,我以后也不碰赌博了。”
“再也不来找你了。”
陈诺孤身一人的站在肮脏狭窄的背街里。
寒风呼呼地刮。
简单平静的生活,需要陷害最好的朋友。
才能获得。
陈诺看着自己的手,变成亲生父亲那样的人,要简单平常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陈诺策划了十年前那场,称不上谋杀的谋杀。
只要让安璟当众被医护人员救走。
就不是他没有将安璟带出来。
既能保全安璟,又可以保全自己。
二十岁的陈诺,太天真了。
当看着面色苍白被抬下舞台的安璟。
看着随时都会死去的安璟。
当出了会场,就被人拉上车的陈诺,看着那臃肿肥硕的女人凑过来。
嗜血的盯着他的脸说:“还真是小瞧了你。”
“有那样一个父亲,你又怎么会是个纯良的乖宝宝。”
“嗯?”女人伸出手抬着倔强的陈诺的下巴说:“宁愿进监狱,也不想被人玷污?”
“我就偏不如你得意。”
“进监狱,也要让你先脏了,才能让我顺心。”
女人欺身上前,陈诺瞪着眼睛说:“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
原本安璟该遭受的,全都被陈诺承受了。
陈诺的眼神空荡而麻木。
他瞪着天花板,眼里的泪水,静静地流淌。
手腕脚腕上,因为挣扎而血肉模糊。
女人凑过来说:“明天,你的朋友站在正义的制高点,你被戴上手铐,被万人唾骂的时候。”
“你会如何哭呢?”
“还是这样让人怜惜?”
陈诺的心,再次粉碎。
陷入沉睡。
陈诺的另一个人格,第一次出现。
承受了接下来所有的折磨。
又代替陈诺出现在安璟面前。
只要被关进监狱,陈诺也算是被救赎了。
可是安璟没有,安璟什么也没做。
陈诺的另一个人格,遭受着一波又一波残忍的折磨。
辗转在不同女人之间。
真正的陈诺,面对不了伤害了朋友,又遭受了侮辱。
选择了逃离。
而所有烂摊子,都扔给了另一个陈诺。
从最初的抵抗,愤怒,咒骂。
到最后的奉承,妥协,放荡。
另一个陈诺,恨真正的陈诺,恨真正陈诺爱的所有人。
可却不得不顶着陈诺的脸,承受着陈诺该承受的苦难。
最终,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被救出来,抬上担架的陈诺讲到这里的时候。
安璟握住陈诺的手,跟着上了救护车。
安璟哭着说:“你该恨我的,该恨我的。”
“我没有相信陈诺,也没给陈诺解释的机会。”
“最好的朋友变了,我却置若罔闻。”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陈诺挥动不太习惯的左手,拍掉安璟的手说:“这些话,别跟我说,我才不想听。”
可陈诺闭着的眼睛里,却滑出了泪水。
那些黑暗的日子,那样颓废的人生。
到底是如何才活了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