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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五十六章(1 / 2)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蝉声阵阵。

赵家婚礼之后,没?多久,苏清悠就彻底掩盖不住肚子里,她终于松口,漏出了点家族里有习惯性早产史,这下赵家上上下下都格外?紧张了起来。

家里已经备了许多小宝宝的衣服用品,大家都严阵以待,苏清悠果?然提前了预产期不久发作了。

这天,赵宅气氛格外?凝重,只剩下保姆和佣人还在家,其余人通通陪着一起去了医院,产房里,孩子终于传出第一声啼哭,医生确定孩子母亲都没?什?么问题,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成功生了出来,母子平安。

赵家这一代?正好轮到修字辈,小少爷名字是赵权亲自取的,叫赵修宜。

宝宝长得眉清目秀,就是身?体不太好,没?足月就被生了出来,于是出生后,赵修宜便一直留在了医院,放在医院恒温箱照顾,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家。

苏清悠身?体恢复得很快,她没?有母乳喂养,孩子交给了护士,保姆,还有赵家一堆的长辈愿意?看?着,她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功臣,在家的待遇,俨然已经是赵家最顶尖的等级。

赵雅原也在医院,去看?了眼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心情很复杂。

他对苏清悠没?有半分好感,但是,这个孩子,毕竟也是他的亲侄子,身?上流着赵家的血脉。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讨厌小孩子,现在这么看?来,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厌恶。

赵雅原是从海城赶回来的,他最近一直在四处跑,待在安城的日?子都很少。

苏清悠怀孕期间,赵听原一直在家陪着,什?么都没?做,而赵雅原在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再继续升学,一直跟在家里公司,他从基层做起,脚踏实地,也没?叫过辛苦和累。

赵雅原属于少爷脾气习性都有,走在外?头,一眼能看?出,出身?富贵的公子哥,但是却?基本没?少爷架子的奇特类型,他心直口快,办事利索,也很少因为身?份差距差别对人,所以,不少人都很喜欢这位小公子。

赵听原就属于完全相反的类型,没?有表现出少爷脾气,但是却?很少真的能融入和普通人相处。

他这段时间在谈一个项目,南荞的开发旅游项目。

几?年前,赵雅原帮忙南荞车站翻修,最近几?年,那个项目已经完全完成了,南荞交通变得比之前更加发达,他在南荞过了很多年,对本地熟悉,当地居民也都认识信赖他,算是了解情况,又有过合作经历。

所以,这个合作项目也顺风顺水,合同很早签好,开发一路顺利。

不少人对前景都非常看?好,毕竟南荞青山绿山,民俗特殊。

赵雅原爱护这块地方?,做的也是精品旅游,而不是大规模铺张宣传,毁灭式开发。

“雅原最近进?步很大。”连赵权都表扬他。

现在连孙子也抱上了,他只觉得接下来,再给赵雅原安排一桩满意?婚事,他这辈子就彻底没?遗憾了。

“那个项目,雅原确实做的很好。”苏清悠说,“我也很看?好。”

赵听原不是很受用这种话,当即沉默了,没?有说话。

苏清悠看?他神色,“别急,爷爷毕竟还是喜欢修宜的,而且,修宜是我们家这一辈第一个孙子,家里怎么也会重视。”

赵听原皱眉,“以后,假设雅原管事了,他真能放过我们?如果?他搞清楚了鹿念那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恨死我们,还有我们找陆执宏曝光他朋友身?份的事情。”

“而且秦祀现在管着陆氏,名不正言不顺的。”赵听原说,“当年,陆氏是陆执宏一手创办,现在发展壮大了,怎么也不能给外?人。”

“是这个意?思。”苏清悠温和说。

她刚在外?散完步回来,苏清悠产后有些发福,这段时间一直严格控制自己的摄入,“已经差不多了,陆叔叔那边,愿意?帮助我们,只是,他有个要求,希望我们可以给他提供一份秋沥的亲子鉴定书,好让他确定他是陆琢。”

“我们去哪搞他头发?”

“叫他来一趟家里。”苏清悠说,“不急,如果?雅原什?么时候……需要了,他肯定会上门来看?的。”

赵听原望向妻子,苏清悠微笑着,拉了拉他的手。

*

结婚后没?多久,黄毛媳妇也怀孕了,黄毛最近一直东奔西?走人逢喜事倍儿爽,说是想再开个饭店,来补贴家用,用他的话来说,做生意?这行,毕竟不稳定,到时候需要给老婆孩子提供更好的环境,所以现在就需要多奋斗一点。

明哥于是也就借着他这干劲的春风,给给自己酒吧也个开了新的连锁。

他酒吧现在在安城做出点名气来了,收入非常不错,每个都雇佣了专业工作勤勤恳恳的店长,店长工作过于努力了,明哥这当总舵的,反而有些寂寞空虚冷了起来。

他也大三?十?几?的人了,无父无母,也没?结婚,没?孩子。

现在冲着他这份家产,愿意?跟他的女人不少,明哥却?一直没?结婚。

从一个当年的黑网吧,和路边随后可能倒闭的小酒吧,到现在这一步,他自己也感慨,看?着新店装修得热热闹闹。

鹿念给他送了一幅自家画的画,叫《酒吧少女》,颇有点后现代?主义风,明哥寻思着还挺好看?,赞美说看?着神神秘秘很有文化,说是要直接挂在酒吧新店进?门的地方?。

鹿念研究生课不多,所以现在有时间,有空就来明哥酒吧来帮忙设计。

她审美优越,而且各种风格的画都会一些,明哥这个新开的小酒吧,虽然还只是个雏形,没?建完毕,气质明显都和之前的不同,用黄毛的话来说,就是土穷挫摇身?一变成了潮酷仔。

明哥特别满意?,提出要给她设计费,鹿念当然不要,“明哥,能让我在你这儿这么乱画,我已经占大面子啦,钱就不用了。”

明哥不同意?,“画这么好看?,哪里是乱画呢。”

秦祀刚从公司过来,推门就看?到他们两个在讨论对墙面的设计,他在暗处站了半晌,没?一个人注意?他。

他于是走进?来,明哥手舞足蹈的和鹿念比划,鹿念频频点头,显然说得很投机,还是没?有一个人理他。

秦祀,“……”

“秦哥来啦。”倒是小屈,抱着一箱之酒,正好冲隔壁房间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厅的秦祀。

鹿念这才注意?到,她之前一直在专注的考虑给明哥做的设计方?案。

“今天好早啊。”她说。

明哥,“是啊,你现在怎么来这了,你不是,该待你公司那。”

秦祀大致看?了下周围,“你房子改建完了?现在就在这里弄设计?”

“还差点,不过没?事,提前做好设计也ok,嘿,到时候你拿钱就行了,这些事情,你哪里懂,让念念妹子来。”明哥一挥手,随后,继续眉开眼笑的和鹿念聊天。

鹿念也想和他把那个设计方?案相讨论完,于是对秦祀说,“等一下,我先把这个方?案聊完,再来陪你。”

他,“……”

屋子里现在有些乱,小屈忙过来陪他坐着,找了个干净一角。

“秦哥,黄毛媳妇怀孕了。”小屈告诉他,“他刚陪媳妇去医院做了检查,说一切都好,预产在明年春天。”

“明哥说过几?年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小屈,“秦哥,你有空过去吗?”

“下周五有空。”

小屈很高兴,现在秦祀越来越忙,很少再有空闲,他们也挺久没?有这么聚过了。

那边明哥也终于和鹿念聊完了,过来时,正巧听到了小屈在说黄毛媳妇怀孕的事情。

明哥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一对男女,“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也怀一个?”

鹿念,“……”她刚坐下,差点没?把果?汁喷出来。

他们离着结婚都还差十?万八千里呢,现在就说什?么怀孕?

她一点不想怀孕,想着就疼又难受,还会让腰肢变粗,她身?体本来不好,她觉得自己也受不了怀孕的风险。

“也说不好,说不定你们哪次,忘做措施了,就怀上了。”明哥嘿嘿一笑,“到时候,我们这儿就热闹了,一堆小小兔崽子跑来跑去。”

他已经差不多到了喜欢小孩子的年龄。

秦祀,“……”他异常的沉默,从明哥开始聊起这个话题时,尤其当鹿念还正儿八经的和他认真讨论的情况下。

鹿念中途离开了下,他抬睫,对明哥说,“不会怀,别聊了。”

明哥,“怎么就不会了,意?外?怀了也不坏啊,反正你们可以立马去结婚……”

“没?有意?外?。”

“怎么就没?意?外?了,这小年轻,还住在一起的,干柴烈火。”明哥问,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你不行?”

秦祀,“?”

他眼神很不好惹。

明哥福至心灵,脱口而出,“草,那你不会还是个处的吧?”

秦祀搁下手里杯子,冷冷的看?着明哥,“你到底还要不要钱?不想要,现在就说清楚。”

明哥忙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不说。”

真的太惨了。

这是为什?么啊。

明哥想,难道?鹿念不愿意??看?她聊这些的态度,也是个挺落落大方?的姑娘啊,这成天住在一起,看?得见摸不着的,也不知?道?他们晚上是不是睡一张床?是的话也太惨了。

他有些同情兔崽子了。

不过想起他以前那不当人的样子,明哥又释然了。

鹿念和秦祀挺久没?来,明哥也没?叫他们在这个施工现现场留太久,几?人回了明哥最开始的那个小酒吧,现在是晚上,酒吧里不少客人,明哥豪迈宣布,“今天全场五折,我兄弟媳妇怀孕了,给他庆祝下。”

“老板这么大方?。”好几?个熟客都笑。

“哪能呢,这不我兄弟大好事了。”明哥说,“我就这几?个兄弟,以后……”他看?了眼不远处的秦祀和鹿念,“要是再有这种好事,我给你们全场免费。”

外?桌几?人围着喝酒打扑克,都起哄,“老板,你还有几?个兄弟?缺媳妇吗,我给他们提供。”

明哥,“那不缺了,你别破坏人家感情啊。”

鹿念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乖乖女,除去因为秦祀那几?回,平时都没?有机会出入酒吧。

现在,有他陪着,她倒是放宽心,四处好奇的看?。

好奇宝宝一样,还不时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我们晚上也玩扑克?”鹿念兴致勃勃,“来打钱吗?我刚学了规则。”

她,秦祀,明哥加小屈,四个人呢,够玩的。

“你会吗?”鹿念问秦祀。

他,“会一点。”

小屈,“……”

知?道?会玩,那鹿念就不征求他意?见了,她知?道?这种小事他都惯着她,于是又殷切的问明哥小屈,“来么?”

小屈忙退后,“那个……我算了。”

鹿念有些失望,“为什?么?是因为我刚学会,技术太差了么?”

“不是,是不能和这男的打。”明哥对秦祀一努嘴,“你和他玩牌,裤衩都得当了,他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还打屁啊。”

鹿念,“……”

明哥刚和秦祀认识不久时,以前酒吧不少玩牌的人,秦祀记性极好,又人小鬼大,早熟得很,不少看?他年龄小,就放松警惕,事实上,他那时候就比绝大部分大人都难对付。

“他掷骰子的手法也诡得很。”明哥怀念往昔,“反正,就是什?么都搞。”

这些街头把戏,样样精通。

社会是个大染缸,他从小在里面泡大,基本样样颜色都见识过。

鹿念听得津津有味,杏眼亮晶晶的,特好奇,“明哥,再多说点嘛。”

她也不想玩牌了,只想听听这些旧闻,对于秦祀以前在陆家之外?的生活,她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青年面上没?什?么表情,他心里觉得有些难堪,抿着唇,“……没?什?么好听的。”

“好听啊,我想多了解一些。”鹿念赖着他,“明哥说你会掷骰子,能弄给我看?吗?就一次啦。”

她可怜兮兮的撒娇,撒起娇来轻车熟路的。

他沉默了。

骰子捏在男人修长的手指里,转了转,他手指修长,肤色被衬得冰冷削薄,格外?好看?,两个骰子,看?似这么不经意?捏在手里,“你想打几?点?”

“四。”鹿念兴高采烈,“二加二。”

骰子抛了出去,滚动,落下时,朝上两面,居然真的是两个二,鹿念眼睛都睁大了,只恨不得给他鼓掌了,“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不是每次都行。”他说,“小把戏,没?什?么好说的。”

鹿念,“……”好的吧,可能因为涉猎得少,她对这方?面一点不懂。

明哥说,“他可厉害了。”

“当年在我这酒吧里玩的,后来没?人愿意?和他玩了。”明哥掀他老底。

“诶。”鹿念感慨,“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在外?面都做这些……”

“什?么都干。”青年垂着浓长的睫,“只要可以挣到钱。”

“后来,有了些本钱,就能做很多别的事情了。”

“那些都是赌术,下三?滥,也没?什?么好佩服的。”在街头混过来的人,他那时学过的东西?太杂,为了生存,什?么没?做过?

鹿念只觉得心里很难受,“那时候,你不要我的钱。”

她想起很多事情,整个少女时代?,一直是她追着秦祀的脚步,想方?设法,想让他过得好一些,但是,从那双羊绒手套开始,一直到后来的学费,他总是那么倔强疏离,根本不愿意?接受她的善意?。

“没?有。”夜风整整,他手指收紧,终于说了出来,声音有些哑,“……要过。”

鹿念那时坚持给他每月打钱,他后来一分不差的都还回去了,但是确实,在他最困难的那段日?子,他接受过她的帮助,用动过那笔钱,虽然数额很少,而且立马补了回去,但当时高傲的少年只觉得耻辱,尊严全无。

虽然鹿念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从没?对他挟恩做过什?么。

他那时候根本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只能通过疏远她,冷淡她,来维系自己仅存的那么一点可怜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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