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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九十九章(2 / 2)


杨潮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他正无端亢奋,唾沫横飞地只是自己演讲:“所以我认为应该把鲛人归入第四种类人族,甚至应该有?人专门去研究鲛人的习俗和历史……这?可?是蓝海啊!话?说回?来,如果只有?人族和类人族才会堕成魔,鲛人里会不会也有?鲛人魔?”

杨潮眼?睛都亮了,仿佛看见自己的大名署在无数论文一作,影响因子?“蹭蹭”地往上涨,已经成了未来异控局研究院主任。

“鲛人不类人。”盛灵渊笑盈盈地泼了他一盆凉水,“炼器也不必合理,炼器自古就是公认的邪术,所以只有?高山人这?种蓄奴的野蛮人才炼器,你以为古时候高山人为什么被他族瞧不起?”

杨潮:“……”

“至于用?器灵的人,又不曾亲手杀生?,自然没有?罪过——跟君子?远庖厨一个道理。”盛灵渊重新将视线落在纸面上,“鲛人缺魂短智是真?的,这?也没什么好抹黑的。”

杨潮争辩道:“可?鲛人情深重义……”

盛灵渊一扬眉:“这?不就是‘缺魂短智’的意思?”

杨潮:“……”

您这?话?可?太不政治正确了。

“鲛人跟他们自己同?族是情深还是薄幸都没什么,鸳鸯与鹤,习性不同?罢了。但这?群傻鱼之?所以灭族,除了被高山人抓去抽血炼油,剩下至少有?一半都是因为与外族纠葛、心碎至死。一个一个前仆后?继的,好像生?下来就是为了这?点虚无缥缈的情爱赴死,这?不是缺魂短智是什么?”盛灵渊漫不经心地说,“非我族类,瞎爱什么?”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好似一记响亮的耳光,差点把宣玑扇聋了。

这?一两天,他百爪挠心地揣测盛灵渊是不是对自己也有?一点特殊,自己快把自己洗脑得陷进这?个幻想里了,那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戳烂了他的梦。

杨潮方才雀跃的心情“无中生?有?”,这?会儿又无端熄灭,盛灵渊话?音没落,他胸口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后?又是绵长而沉重的钝痛。

前者扎得他险些弯下腰,后?者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在了没有?希望的沼泽里,一时万念俱灰。

“哎,先生?,这?么说也不合适吧,”可?能是感觉到了气氛突变,罗翠翠本能地出来打圆场,“就比如……比如我们那个燕总吧,跟刀灵知春,那才是真?感天动地生?死之?交啊,您这?看法,太……那个‘种族主义’了。”

以陛下的教养,不管心里怎么想,不会在背后?议论别人私事。所以盛灵渊只是笑了一下,没吱声。

宣玑却?差点被他那不以为然的笑意戳穿了双肺,突兀地插嘴说:“燕总和知春怎么了?”

盛灵渊头也不抬,敷衍道:“唔,蛮好。”

宣玑强行压住自己就要烧起来的心,调动了全身的理智,“客观公正”地说:“燕总在这?次对本真?教的行动里付出太多,他们这?种情况,我们是一定要想办法解决的。”

罗翠翠极有?眼?力劲儿,立刻给?自家老大捧哏:“对啊!”

宣玑顺口扯了个谎:“回?响音机是我们部门管的,其实知春私下里找过我……”

罗翠翠大惊失色,忙掉头冲他叫道:“那可?不能!主任,私人原因调用?回?响音机消人记忆违法,咱们不能公器私用?!”

“不算私用?,”宣玑放松地靠在车座上,带着点唏嘘,跟下属闲扯淡似的,插在兜里的手却?攥紧了拳头,“走?个手续的事——我、总调度室、局长三道审批过了就行,知春坚持的话?……总调度室和黄局不会坚持反对。陛下,我想请教一下,知春有?恢复的可?能吗?”

“有?,就是你知道的那种方法,估计你们也不会用?。”盛灵渊说,“我倒觉得燕秋山的记忆清一清不是坏事,就算知春刀恢复刀身,人与刀……呵,也太荒唐,我看不如趁这?次断干净,省得来日走?火入魔,贵司一下损失两个精英。”

宣玑快把自己的手心抓破了,压着声音问:“怎么荒唐了?”

盛灵渊将手里的祭文本翻了一页,淡淡地说:“不伦。”

非我族类,为人神魂颠倒的,人们冠之?以“多情”,管这?叫“不爱江山爱美人”。

为一把剑倾尽所有?,人们只会说他疯了。

盛灵渊又不熟练地拿起旁边的马克笔,别别扭扭地在纸上记了几笔:“不义。”

就算能厮守这?一生?,又怎样呢?那些一根筋的器灵当真?了怎么办?

肉体凡胎终归于黄土,到时候徒留一把铁剑万古长存吗?

不能共白头,怎么能偕老?

马克笔写了几下没水了,盛灵渊下意识找墨,没找着。大概觉得这?玩意好麻烦,他“啧”了一声,干脆命黑雾穿透纸张空隙,纸页上出现了成排的蝇头小字,比打印机还快。

同?时他狠下心,朝宣玑扔出了第三刀:“不识趣。”

器灵都是被外力强行禁锢在器物里,人不人、鬼不鬼。不亲身感受“铸剑”之?苦,他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这?些器灵“成器”的时候都经历过什么。那些年?他偶尔会做梦,梦见他的剑灵冷冷地说“你放我走?吧”。梦回?时,他就很开心,因为可?以就此放纵幻想,想象他的天魔剑灵还活着。只是脱离了剑身,从此自由自在了,难怪不肯再回?来受束缚。这?样一寻思,那没良心的小剑灵不来见他,也就解释得通了。他的一生?,都是靠这?样骗自己,获得些许安慰的。安慰罢,后?半夜就能在惊魂的余香中安眠一场。

盛灵渊写完了笔记,终于抬头看了宣玑一眼?,平静得像是一生?都不曾经历过悲喜。

他尽可?能地在一眼?里将宣玑身上每一缕风都收进瞳孔,留待一会儿细细回?味……估计过一会儿,小玑就不想理他了。

“太难看。”盛灵渊不知人情为何物似的,无意无情地点评,“闹成这?样,体面何在?”

这?次他有?了翅膀,盛灵渊也不用?再像少年?时一样煎熬自欺着保持距离和平衡,就让他飞远一点……再远一点吧。

“人刀本就殊途,荒唐不荒唐?你们不心疼燕秋山,我还心疼我那成了孤本的锻金术呢,别毁良材了——我推演一下那小蛇的祭文,别吵我,乖。”

说完,盛灵渊收回?目光,将一打影印祭文收起来,闭上眼?,利利索索地原地入定,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省得小玑还得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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