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嗤笑一声,早干嘛去了?
“如你所见,我若有法子,你今日也见不着我了。”
她瞧着宋如希变了脸色,突然有些快意。
南乔和宋如希,一路走来,好好坏坏,她是亲眼见着的,她偶尔也会幻想,两人白头到老的样子,果然,她们这样舔血生存的人,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回想起来,南乔抱着满身是血的宋如希请她救命的模样儿,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原来已过去三年了。
三年前。
“公主,该盖盖头了。”
庄嬷嬷望着铜镜里公主的模样儿,有些看不真切。
这个时候原是该由新嫁娘的至亲陪同,教导些婚后琐事,闲说些杂七杂八的话,但皇后早逝,公主与先皇后族人也不亲近,更别说这各宫的娘娘,皇帝还没开口让公主自己选几位后妃或命妇,公主径直拒绝了这一流程。
“你们先下去。”
还是那一如既往嚣张跋扈的声音。
梁上人翻身而下,那一身大红嫁衣的人仍对着铜镜。
“主子,你不能嫁。”
不语。
“那个林云松是个女的。”
南乔转过身,盯着那人,“你这五日,去了哪儿?”
符流又是那一副不羁的模样,“那天不是你让我去查查咱们这新科状元的来历嘛。”他一脸贱兮兮的神秘样子,“恰巧听到状元公说什么谁料纱帽罩婵娟,一时兴起去了趟襄阳狱中看了看那个真的林云松,嘿你还别说,这俩人长得都不赖。”
符流扯了张椅子随意坐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以他的脚程,来回襄阳查清这些事,原用不着五日。至于结果,反正南乔会解决的,不是吗?
南乔一愣。
女的?那又怎样呢?只要是新科状元,哪怕是头猪,她也得嫁。
南乔笑了笑,又转回身,“你既去了五日,事情的来龙去脉定是查清楚了?”
“那林云松原与湖北襄阳道台宋之卿的女儿宋如希有婚约,”符流顿了一顿,随手拿了个苹果‘咔嚓’一口,“后林家衰败,宋之卿就不想认账了。”
南乔微微皱眉,“这个林家,可是原河南布政史林昀检的林家?”这事儿开始有意思了。
符流翘着二郎腿,嘴里吧唧吧唧嚼着苹果,含糊不清的说:“对,那是林云松的亲爹。”
“林云松又怎么去了襄阳狱中?”
“不愿意悔婚呗,就被宋之卿弄进去了。宋如希想救他又没有办法,就冒名科举咯,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个宋如希,倒是个妙人,南乔心想。
“公主,吉时快到了。”庄嬷嬷的声音低沉沉的,不偏不倚撞进了南乔耳中。
“你先下去,在公主府听唤。”
符流咽下了最后一口苹果,傻愣愣地望着南乔,有点儿没缓过神来。
南乔并不看他,高声唤道:“你们进来吧。”
“南乔?”
南乔仔细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嗯,很美。仍不理符流,径直站起身往外走。
“南乔,驸马是个女的。”符流不明白。
南乔顿住脚步,“那又如何?”
庄嬷嬷带着一众宫女已经过了大门,正往内室来。符流无奈,一个闪身上了房梁。
符流想不明白,南乔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怎么能那么平静的嫁给一个女人?真要嫁给一个女人?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放?不对,她可是苏南乔,她肯定有办法!
“一拜天地。”
宋如希,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二拜高堂。”
宋如希,既然敢娶我可不要后悔啊。
“送入洞房!”
宋如希,你可千万不要后悔呀。
檐角的琉璃灯随风晃了晃,宋如希的影子被拉的老长,隔着雕花木门隐约能看到喜床边凤冠霞帔的公主,原本,她也该凤冠霞帔才是。
“驸马爷,请入洞房吧。”
宋如希一惊,难道这一步真的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