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了半天，脑子一抽问了句：“男的女的？”
云奕不假思索道：“男的。”
覃信不敢再问，僵硬地转移话题：“哦……已经到了，先下去吧。”
直到晚上睡觉，他都没和云奕再说一句话，云奕也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又不敢翻身，怕发出声响。
覃信回想着这三年的点滴，他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云奕太好了，一直护着他，再加上门派中从未断过的流言蜚语，才导致云奕对他有了想法。
但他又一想，自己私下好像也没做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事吧，都是正正经经的师兄弟，怎么说弯就弯了呢。
覃信头疼，他以前不是没有拒绝过别人，男的女的都有，但都是些认识不久的人，譬如白天之桃阁里那个，说起伤人的话来丝毫没有负担。
他承认自己在这里待得久了，有时候会有“留下来也不错”的想法。
但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吗，他这个连自杀都做不到的人，又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胡思乱想半天，他最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闭眼准备睡觉。
云奕铺的床离覃信不远，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睡沉了。
在覃信睡下后，云奕却微微睁开眼，听着覃信逐渐平缓的呼吸。
*
仙剑大会如期举行，因为参与的门派众多，在正式宣布比试规则和分组时，只安排了各门派掌门前去。
裘仲辰在回来后面色凝重，召集了所有弟子在前厅商议。
他先向众人说了各类比试的分组、前后安排，最后说起试炼这一项。
“这次试炼，在平溪境地中进行，最多五人一组，最终结果只看各组寻得的宝物估价，不分修为。”
果然是平溪境地，覃信与胥少陈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余弟子第一次听说，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裘仲辰继续道：“除去名次所得的奖励，每组寻获的宝物，组内每人都可留一件，其余均上交清源派。”
这个听起来还不错，众人两眼放光，裘仲辰却脸色严肃，沉声道：“境中若有性命之危，清源派一概不管。”
弟子们愣住，有人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覃信懒懒开口：“就是说你进得去，可能出不来。”
众弟子悚然，连忙看向裘仲辰，裘仲辰点了点头：“不错。”
有弟子心直口快，出声道：“这清源派什么意思，利用我们？”
“五人一组未必不可，试炼第一名的奖励竟是韶华剑，那可是生出了剑灵的仙剑啊！”
“仙剑又怎么样，你能保证有命出来，再去争第一罢。”
胥少陈问道：“可否弃赛？”
裘仲辰道：“可以弃赛，但已经有弟子报名试炼的门派，至少需出一组，否则将视为放弃这次仙剑大会的所有比试。”
他一一扫过眼前的众弟子，温声道：“此事非同小可，还需大家一同决定。”
境中凶险是真，可是来都来了，若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那之前的三年时间，岂不是都白费了？
一时间众人都犹豫不决，覃信率先开口：“我去。”
裘仲辰对他微微点头，胥少陈也道：“我也去。”
萧封安站得有些远，此时也笑道：“加我一个。”
三位亲传弟子全部参加，裘仲辰十分欣慰，又非常担心：“最终名单在明日正午上报，大家都再考虑考虑，若是真决定参加，明日上午过来找我，都先回去吧。”
众弟子应下，他又对覃信三人说道：“你们三个等一等。”
覃信几人跟随裘仲辰进了屋内坐下，裘仲辰先问起覃信：“方才我见你并不惊讶，可是已听说了什么消息？”
于是覃信将元越明跟他们说的事复述了一遍，裘仲辰叹道：“我也是今日才听说，平溪境地中这几百年来越发凶险，中陆五派折损在内的人越来越多，才想出仙剑大会这个方法。”
胥少陈问道：“那其他门派的态度如何？”
裘仲辰道：“几乎所有门派都报了试炼，现在都不愿第一个出来弃赛，且清源派这次也是花了大手笔，奖励太过诱人。”
不止是试炼这一项，炼丹和阵法的名次奖励也非常丰厚，炼丹比试第一名，甚至可以获得中陆第一炼器师所铸的炼丹炉一鼎。
覃信淡定道：“没说一个人不能参加吧？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胥少陈皱眉：“师弟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是啊，”萧封安也附和道，“好歹我们三人也曾一起组队训练过，要去也是一起去。”
裘仲辰思索片刻后点头：“到时再选一名水系与木系的弟子一同组队，也好有个照应。”
他郑重地望向三人：“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