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岭手中的折扇柄一下一下的敲在轮椅木质的扶手上,众人皆是提心吊胆的不敢大喘气,偏偏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毫无自觉的看着他。
他垂了垂眸子,收回了视线,长长的睫毛似是轻羽一般微微下落。
身后面无表情的侍卫也皱起了眉,似乎有些苦恼。王爷要是让他杀了这丑了吧唧的姑娘,他该从脖子下手,还是从胸口干脆的来一刀比较好?
就在镇国公准备再开口求情时,东方岭大手一挥,展开了折扇,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笑声。
“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王自然不会跟一介女子计较。”他挑眉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冯岁岁差点被他一句话气吐血,这男人的嘴还真不是一般的欠,她噎了他一句,他就回敬她一句。
她撇过头,不再理会他。
李氏见安平郡王竟被冯岁岁三言两语化解了怒气,不由得大失所望。
她调整了下心态,没关系,大不了继续完成她的计划,总之这贱蹄子今日总归是逃不过。而且安平郡王在这里,若是当个见证人,看见了从冯岁岁房中搜出脏物,那老爷便是有心偏向这贱蹄子,也不能偏袒了。
“老爷……麟儿的事,妾身实在是放心不下,求老爷做主……”李氏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冯云云也扯了扯镇国公的衣袖,面目悲戚:“父亲,小弟可是您唯一的香火……您不能不管小弟啊!”
镇国公犹豫了一会,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儿,又想起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咬了咬牙道:“岁儿,父亲知晓你定不会做出陷害自家人的糊涂事,便让这道士看上一看,也好安心些。”
冯岁岁心中嗤笑,她就知道这镇国公绝对是会同意李氏搜查的命令,古人最重视香火,她这个女儿就显得无足轻重。
“父亲的吩咐,我又怎能不从?只不过这道士口出狂言,认准了脏物在我院中,若我院中没有脏物,不知父亲又该如何?”她苍白的小脸,越发的没有血色,在这寒春,看着单薄而又无辜。
镇国公沉吟片刻,想了想道:“若是这道士没从院中找到脏物,便是弄虚作假,敢在老夫这国公府放肆,便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说罢,他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安平郡王,虽然这是他的家事,但毕竟郡王比他的品阶要大,总不能冷落了便是。
他摸了摸胡子,问道:“王爷认为老夫这做法可好?”
东方岭嘴角含笑,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眸子里却是无尽的阴霾:“甚好,不过五十大板有些轻了,敢污蔑国公爷的嫡女,还是乱棍打死的好。”
寒风吹过,众人打了个寒颤,唯独道士脑门上暗暗的滴落了几滴冷汗。
道士的鼠眼不安的朝着李氏看去,李氏蹙眉瞪了回去,道士稍微安心了些,他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赌上一把。
冯岁岁挑眉向他看去,觉得他越发的深不可测,一举一动皆让人琢磨不透。
东方岭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眸朝她望去,眼中带了一抹调笑。
这女人真是奇怪,前世他没怎么和她接触过,却也在去边关守城前,隐约听说她嫁给了离王,没过多久便暴毙了。
看她这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的模样,不像是能被人害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