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什么？”卫渝当下热水，皱了下眉从支架上取了干净的披风，搭在他身上。
公孙英琰就喜欢看她为自己着急忙活的样子，这个时候她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只对他一个人好。
没等卫渝来回跑，他自觉起身走到热水盆边上，卫渝拧干手巾递给他，公孙英琰却再次弯下身子对着她。
卫渝好笑的撇了下唇，捏着热手巾轻轻给她擦脸：“不喜欢我说你小孩儿，你现在是干什么呢？大人可不会像你这样。”
公孙英琰闭着眸子，突然捉住她擦脸的手：“姑姑，我能亲你吗？”
卫渝：“……”
“小孩会像我这么问吗？”公孙英琰缓缓睁眼，自然的勾住她的腰，让她身体离自己更近一步。
卫渝尽量忽视身前贴着的灼热，甩了甩他的手，继续自若的把剩下半张脸给他擦完，“过来擦头发。”
公孙英琰不情不愿的跟着她走到桌边的四角凳边，坐下。
擦了一会儿，卫渝见他沉默下来，才又问道：“怎么回事？”
知她所问，公孙英琰不疾不徐的将宫中的事简单陈述了一遍，但省略了自己主动答应的这个过程。
卫渝不是傻的，她了解元昭帝的品性，更了解公孙英琰的性子。
她直言：“你是因为我才答应的。”
且不论她与公孙英琰身份悬殊，便是元昭帝替他选择的婚事，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推掉？必然是他做了让步。
卫渝倒没有觉得愧疚，她诚心领下他给的这份情义，领下他对她的忠诚。
公孙英琰背脊猝不及防往她倒去，卫渝眼快身子朝前走了一步，他宽厚的背便抵在了她身前。他又为侧了身子，转而环抱着她，将脸贴在她平坦的肚子上：“那姑姑愿意吗？”
他没抬头，静心等着她的答复。
也许曾经对求婚的场景有过憧憬，卫渝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是这一瞬的思考，也让公孙英琰不愿等了。他道：“不愿意也不行了，这辈子姑姑只能嫁给我。”
他顿了顿：“下辈子也是，千千万万辈都是。”
卫渝被他孩子气的话逗得低笑了几声，受了气回来越发像个小孩。抬手覆在他经历过风沙略显粗粝的脸上，公孙英琰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柔软和甜香。
不知想到什么，她稍稍收了笑：“那殿下的抱负呢？”
自小到大，他虽听自己话隐瞒实力，锋芒毕露的时候少之又少，可一个男人，一个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皇子，他真的没有一丝抱负和雄心吗？
当然不可能。
卫渝感动，接受他的付出，所以更不愿心安理得的自私，只要此刻他一丝犹豫，她哪怕不要什么正室的名分，也愿意成全他的抱负。
然而公孙英琰没有犹豫，他道：“只要姑姑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在乎，皇权也好富贵也罢，都不及你一个笑重要。”
卫渝的心狠狠一颤。
公孙英琰又道：“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若是什么都不求，难道要姑姑跟着我吃苦不成？”
卫渝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还能求什么？”
他的心腹他的兵他建立起的势力大多数都在关外，京城固然也有，可到底屈指可数，元昭帝不让他回关外，不留他在京城，将他的路全数堵死了。
那些跟着他的人，一年两年后可能还会选择跟着他，那五六年之后呢？他的势力会被元昭帝一点点瓦解。
公孙英琰直起身，抬首望着她，手却还在她腰上：“姑姑知道从前大昭为何迟迟拿不下辽人和乌国吗？”
卫渝摇头，就算看过原著也不可能知道这些。
公孙英琰笑道：“因为朝廷看不上他们，又从未想过彻底征服他们，以至于他们的势力越发强势，是大昭朝廷的自大滋养了他们这么多年。而我从未小看过这些野原上的人。”
“他们强壮、狡黠，打的过的时候似狐狸，似野狼，打不过逃跑的时候就像兔子。常常不要脸的投降，养精蓄锐之后又翻脸跟你打。这就是辽人，乌国怎么也是个小国，德行稍微注意一些，可也好不了多少，所以从乌国自发成为附属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公孙英琰的话让卫渝稍稍陷入沉思，早就知道？
“那你在关外早有准备？”她顿了顿：“只怕你这些先见之明，待那周重演去了，便都成了他的功劳。”
公孙英琰：“我和田魁在关外几年，不眠不休的研究对付他们的战术，方才能一招致胜。周重演不知关外情势，且此人高傲自然，满腔高谈阔论，若真的再打起来，凭他？”
他冷笑一声，嘲讽不屑不言而喻。
卫渝将他耳边的发丝掸了掸，“所以等皇上发现，除了你，无人能打这个仗的时候，他还会找你。”
公孙英琰闻言勾了勾唇，重新贴在她怀里，深深的嗅了嗅她的味道：“到时候，可不是让我去就去这么简单。”
卫渝思忖半晌，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不会甘心臣服，那你当初——”
“因为等不及了，因为太想见你，知道他早晚会翻脸，也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回来见你。”
卫渝有时候觉得可能跟他在一起久了，早晚会对这种情话生出免疫力，但此刻，她还是因为这些话而心生柔软。
她尚在感动中，公孙英琰在她身上蹭了蹭，厚着脸皮第二次渴求道：“姑姑，我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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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英琰：我今天这么弱小可怜，让我亲一口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