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
谢兰亭低眸瞥着她:“那你怎么谢我?”
这是他抢了去的斗篷,还非得要她谢他一谢,她唇角微动,想笑都快笑不出来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后退了两步,离她又远了一些,侧身而立。
浅浅目光,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谁家少年谁家郎,劝君莫负好春光。”
说着,一伸臂,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这般姿态,实在是逗笑了青君,她快步上前,没忍住一把将他推开了些。
“谢兰亭你够了啊!”
其实,她刚进京的时候,和他还称兄道弟过一段时间,他带着她游遍京中,带着她逛花楼,上酒馆,可惜侯府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青君是有龙阳之好,特意见了她。
人家是怕这龙阳之好,拐带了自己儿子,青君能理解。
慢慢就疏远了些,平时人前都是小侯爷小侯爷地叫着他,这会儿被他逗笑,一时叫了他的名字,两个人四目相对,都难免唏嘘。
还好院中又有宾客寒暄打了招呼,青君规规矩矩请了宴厅当中去,一说话就岔开了。
贵客都在前堂,这个时间了,也应该往后院去献礼了,青君去送宾客回来,晚一步进了前堂,这个时候,谢兰亭已经坐下了。
他身上还穿着卫珩的那件斗篷,此时才接过丫鬟的热茶,道过谢。
青君进门,先行挨个见礼。
一抬头,果然,堂中人的目光都在谢兰亭的斗篷上面,卫央笑意最浓,看着谢兰亭还举了下茶碗:“表兄身上这件斗篷好生眼熟啊,合身吗?”
青君站了老爹的身后,看向阮九楹,她这个姐姐,此时亲手拿着茶壶,就站在卫珩的身侧,像是才要填茶的模样,她对卫央说的话充耳不闻,连眼色都没一个。
仿佛事不关己,那给她送斗篷的时候,那么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谢兰亭既然把这差事揽过去了,当然能应对,他微扬起了脸来,笑道:“眼熟吗?眼熟就对了,青君身上的,她说是府上的,见我穿着单薄,给了我。”
一旁上首的卫珩淡淡瞥了他一眼,卫央已经放下了茶碗,一副看戏模样:“表兄这可看走眼了,什么府上的,是皇兄的,阮相担心青君那羸弱的身子受了凉,本来叫人去拿,皇兄带了,就让人拿去了,可没想到让你捡了个便宜。”
谢兰亭抬眸,正对上卫珩的目光,顿时抚额:“诶呀,原来是你的,可不敢造次。”
说着解开了系带,随手给了身边的丫鬟,示意她快给卫珩送过去。
青君站在老爹身旁,也对着卫珩低下了头:“殿下恕罪,青君不知道是殿下的衣服……”
不等她说完,卫珩已是淡淡道:“既是不知,如何怪罪。”
他话音刚落,啪嗒一声,谢兰亭刚才动作可能大了点,他腰间的饰物掉落了地上去,是一个木制的小锁头。身边的丫鬟送斗篷去了,谢兰亭低头捡了起来,本来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东西,别人也没太注意,可青君却多看了两眼。
那是她刚进京的时候,送他的香木锁。
他分明是故意的,幸好别人没有注意到,青君才要收回目光,谢兰亭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对她轻眨了下眼。
看,比她想得周到。
如果是红菱送回来,还了阮九楹,必然引起注意,既然是自家府上的衣服,如何还要谨慎归还,到了谢兰亭身上,任凭他怎么说,青君推说不知道,这就更合理了。
这心照不宣的一个对视,令阮青君有点心虚。
她收回目光,乖乖站在老爹身后,偷偷扯老爹的袖子,暗示他可以带着这些贵客去后院了,老爹会意,连忙起身相让。
青君笑眯眯地抬起眼来,挨个相请。
“殿下请。”
“三殿下请。”
“小侯爷请。”
卫央先动,他也到兄长面前,伸手相请,示意卫珩先走。
谢兰亭悠闲地走到青君身后,众人都等着卫珩先走,可卫珩没动:“你们先去,本王还有几句话想对阮大人说。”
老爹闻言立即站住:“青君,那你带三殿下先去后院吧!”
阮青君连忙答应了一声,谢兰亭就站在她的背后,还悄悄在她肩上点了一下,示意她一起走,青君肩一动,躲开了他一些。
她侧身相让,可卫珩的目光却落了她的眉间:“是这位小阮大人。”
他留的是她,青君顿时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