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河面上冒起了一大串水泡，就在他差点窒息的时候，头皮一紧，整个头颅后仰，被人拽了出来。
“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那些侵占他呼吸的水都给咳出来，可还没等他咳完，一股大力袭来，又将他按进了水里。
“真可怜。”
小德子十分不走心的同情道。
沈晞和深以为然，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阴影处，看着前方的女鬼将李大柱来来回回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
而在她不远处的房檐下，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如茂林修竹。
“你，你到底是，是谁？”
再一次被拽出水面后，李大柱总算意识到自己要死了，他努力睁开眼，想要记住杀死自己的人。
一道冰冷幽凉的声音钻入耳朵，带着一股熟悉，“大柱，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呢。”
李大柱身子一僵，瞳孔剧烈地震，“宋、宋、宋........”
他宋了半天也没有送出后面的字，还是女鬼十分好心的替他喊全了，“对，我是宋瑶。”
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流了出来，他的身下泅湿了一片，一股屎尿的味道散开，沈晞和嫌弃的屏住了呼吸，“怂货。”
杀人的时候有胆量，杀鬼就不行了，欺软怕硬的废物。
宋瑶将人拉到身前，一双血色的眼睛映着他恐惧的面孔，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大柱啊大柱，没想到我会有一天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吧。”
李大柱已经吓的说不出话，只有粗重又急促的呼吸显示着此刻的心情。
“我爹对你不薄，可你却往他的药里下毒害他致死，你还是人吗？”
宋瑶的指甲刺穿了李大柱的肩胛骨，十个血洞汩汩的冒着热血，她舔了舔指尖，笑的愈发疯狂。
“你早就不是人了。”
“一个杀父杀妻杀子的人连畜生都不如，怎么配做人呢。”
李大柱闻言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喉咙里发出一阵急促的“嗬嗬”声，一双手也胡乱的在空中挥舞，似乎想要抓住她的手。
“哦，忘了你还不知道。”宋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被你勒死扔进落河的时候就已经怀了你的骨肉，是你李家唯一的血脉呢。”
她的头发缠住了他的喉咙，一寸寸锁紧，整张脸也紧紧的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晞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卧槽。”
“谁在那里。”
宋瑶猛的抬头，赤色的眸子阴森森的盯着前方，“给我滚出来。”
话落，黑色的头发迎风生长，贴着地面飞快的蠕动，远远看去，像是来了一群黑色的虫潮，阴森又恐怖。
“草草草。”
沈晞和掉头就跑，那发丝也如潮水一般，追了上来。
“去上面。”
小德子提醒。
沈晞和脚尖一点地面，扶风瞬间发动，一只脚踩上了屋顶的瓦片，“咔嚓。”
瓦片碎裂，她一只脚陷了进去，屋子的男女主人听到动静，自床上而起，“谁？”
另一只脚则在重力的影响下带着上半身向着地面栽去。
而下方，一团浓郁的黑线张开了大口，守株待兔。
就在这时，腰间忽然环上来一只手，她整个身子一轻，被来人带着飞了起来，从这片屋檐落到了那片屋檐，轻巧无声却又迅捷无比。
她低头看了一眼环在腰上的手，十指修长，肤色如玉，指尖略带薄茧，看着有些眼熟。
小德子也觉得有些眼熟。
下一秒，它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张更为眼熟的面孔。
剑眉星目，色如春晓，丰神俊秀，清雅出尘。
“艹。”
它听见沈晞和又喊了一种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