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铉一路都抱着魏清漪,抱得得紧紧的,似乎生怕魏清漪像一阵烟突然就消失了。
魏铉把姜戎带去了夏州城的北大门,他递给姜戎一只腰牌,铜制的牌身,其上一个大大的烫金魏字。
“好汉带上这个,前面就是北城门,是本王的兵在负责把守。铉亲自带你过北城门,北城门外五里地的赵家庄,有拓跋文骥的布防,是夏州城外拓跋文骥布防最弱的一处,只有四十人驻守,为首的是一名百夫长。好汉可适度伪装一下,带着本王的腰牌过去,那百夫长也不会仔细来盘查你。”
说完,魏铉便与魏清漪一道,送了姜戎出夏州北城门。临告别了,双方还互赠了信物,姜戎送了魏铉一支刻着他名字的箭镞,魏铉则送了姜戎一块写着他名字的玉圭。
魏家兄妹告别姜戎后,魏清漪转身往道旁魏铉拴马的大树下走。
魏铉匆匆叫住了她:“眉眉,等等!”
说话间,魏铉几大步自魏清漪的身后追上了她,他躬下腰仔细往魏清漪身后看了看,便只手捏着魏清漪的胳膊,胸膛紧紧贴在她的后背,将她轻轻推着往拴马的树下走。
“哥哥,怎么了?”魏清漪不解。
“你的袍衫脏了,我带你找个地方换。”魏铉不动声色,淡淡地回答。
“嗯?”
魏清漪不明白,反手揪着自己的袍角拼命扭转身子试图看看。此时的魏铉已捏着魏清漪的腰将她给一把抬上了马背,魏铉自己也翻身上马,波澜不惊地继续开口,语气中带隐忍的怒意:
“眉眉,别看了,是哥哥的错,回去哥哥替你换一个管事嬷嬷。”
……
魏铉把魏清漪带进了一家客栈,当魏铉依旧搂着魏清漪的腰,紧贴她后背,朝客栈老板说出他需要一个房间时,那早已年过半百的客栈老板也忍不住虎躯一震:
“呃……这位将军是要长住还是短住呀?”
老板佝着腰,头垂得很低。
魏铉思索片刻:“不知道,孤……姑且一个时辰吧!”
老板一愣,再度谦和有礼地打躬:
“一个时辰太短了,本店不做太短时间的租借。”
“那么,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也不行。”
魏铉怒了,拿手一拍桌子:“泼皮店家什么意思!你开个客栈不是给人住的又是干啥呢!”
见魏铉动怒,老板也不生气,愈发谦恭有礼道:
“将军恕罪!只是本店规定好了,最短租期三日,超过十日,则每日租价降一成......”
“那就整三日!”魏铉果断一挥手。
“好的,将军......”老板抖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作一脸谨慎状:“还请将军体谅,本店住一日一两银,三日三两银。”
魏铉惊讶,三两银!就算魏铉再不关心生活琐事,也知道能开出此价格的店老板怕不是个卖铡刀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天色已晚,找到这家还没打烊的店就已经实属不易了,魏清漪又不能再耽搁。
于是魏铉深吸一口气,一脸云淡风轻:
“好!三两就三两!”
山羊胡子老板倒吸一口冷气,心下暗惊,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明知是宰还积极往前凑的人。
在看见魏铉搂着一个“男人”要开一间房时,客栈老板就对眼前这对儿男人深恶痛绝了,他想方设法要摆脱这单生意,可千算万算都抵不过魏铉坚定赴宰的心。
不等老板再想出点什么坑人的花招,眼前绿光一闪,一枚精光内敛的祖母绿玉扳指被递到了眼帘下。
“这是押金,店家快去开房间。”
……
山羊胡子终于屈服在了这枚绿扳指下,他拿了钥匙替魏铉开了二楼最舒适的一间房,还毕恭毕敬地问魏铉:将军和公子是否需要来碗元宵?今天过节,客栈给每一位住店的客人都免费送一碗元宵。
魏铉谢绝了山羊胡子的好意,他沉着脸要老板赶紧出门,这里什么都不需要。
山羊胡子讪笑,冲一路都跟贴饼似的魏铉与魏清漪欠了欠身,打着哈哈退出了房间。山羊胡子体贴地替魏铉关好了门,才刚转过身,门背后便传来“噗噗”门销被架上的声音。
嘴角禁不住一抽抽,山羊胡子打了个寒颤。这将军可真不是一般的急迫,可怜谁家的孩子了,好好的少年郎,沦为他人的玩物。
山羊胡子立在房门口,捏着胡子痴立半晌,终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魏铉与魏清漪。
魏铉锁好门,便火急火燎地解开胸前铠甲的搭扣,自怀里扯出来一件衫子,抖抖平顺了递给魏清漪,要她稍等。
魏清漪接过衫子来一看,是一件通体鲜红的交领深衣,细棉的质地,朴实倒也挺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