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边坐下,头靠在床头细细想了一回。算来海都那儿已经是凌晨了,她便只是编辑了条短信,解释是手机没电的原因才没接到电话。
刚发过去没多久,一通电话就打过来了。
张暖一接,那边就传来一个显得十分着急的女声。“暖暖,你吓死妈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妈。”张暖连忙安抚,“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睡?”
董雯重重叹口气:“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这让妈妈怎么睡得着觉啊?偏偏我还把徐医生的电话给忘了,要是你再没回应的话,我就打到院长那儿去了。”
“对不起。”她的声息弱下去。
董雯语重心长地接着说:“格行都告诉我了,你们之间有点小矛盾。这算什么呀,男人嘛,总会犯点小错误的,以后改了就行。你也不要一直都揪着这点不放,心要放宽。格行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对你百般体贴。”
张暖一点都不觉得诧异,在刚刚看见董雯号码的时候,她就想到是陶格行搞的鬼了。
率先出击,好坏任由他说。这些年陶格行在她爸爸妈妈身上下的功夫比在她身上还要精细,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爸妈给的压力,才勉强同意跟陶格行在一起。
张暖不想跟董雯探讨这个事情,于是故意忽视掉她的话,“妈,我要去吃饭了。先这样吧,拜拜。”
董雯急了:“诶,等等啊,你打个电话给格行吧,他现在急得要死。”
“我知道了,晚安。”她匆匆应下就挂断了。
陶格行的道行果真是高,知道现在她的脾气不好惹,所以并不来招她烦,转而从她妈妈那里下手。
真的好恶心。
张暖压下心底的不适感,出门去餐厅里点了一盘水果沙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吃完后,她回到房间睡了一觉。
醒来是下午五点二十五分,她喝了点水后就去洗澡了,洗完就开始收拾行李。她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些简单衣物、基础护肤化妆品之外就只有几本书。一个行李拉杆箱绰绰有余。
她将签证护照等各种证件放在随身手提包里,在仔细思索有没有遗漏的时候,一旁的手机振动了。
张暖扫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昨天刚存的徐曦号码。她划开接了:“喂?”
“喂,张暖,听我哥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怎么这么突然啊?不是说好四五天之后再走的吗?我的天,我刚刚被一帮朋友拉上车赶着去Montreal看橄榄球联赛,明天我是赶不回来了。”
这么长的一段话一口气说完,张暖愣是一句没插上话。现在听她终于断了句,张暖便说:“没关系,以后在海都总会碰见的。”
徐曦信心满满地说:“是啊是啊,我绝对可以进你们那个杂志社,等着我!到时候记得给我开个庆功宴啊!”
“嗯,好。”张暖笑着回。
“一路顺风啊!拜!”徐曦笑嘻嘻地说着。
“拜拜。”
结束了通话,张暖刚放下手机,手机又一次不甘寂寞地振动起来。她有点诧异,怎么今天总是有人打电话找她。
她觉得有点烦,打算不理会。可手机一直不厌其烦地震着,令她头疼欲裂。她拿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立刻接了。
电话那头一阵忙乱,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过来,话语里都带着颤音:“张总编,实在是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您在休假……本来陈主编死活不让我通知您,可是现在这情况很紧急,需要您立刻回国……”
张暖蹙眉:“别废话,说重点。”情感冷漠。
那女人赶紧回:“关妮然在拍摄封面的时候,因为所供服饰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就在片场摔东西走人了,我们工作人员去道歉,但关妮然还是表示今后不再拍摄我们杂志的封面。”
关妮然是娱乐圈的新生花旦,人气很旺,脾气也大。张暖对她早有耳闻,所以并不觉得奇怪。“陈凌处理这种事情应该早就得心应手了吧,为什么要来找我?”
那边急忙解释:“是这样的总编,陈主编了解情况后就表明态度,今后不再找关妮然,还会起诉她违约。但是没想到关妮然背后有Clare集团在撑腰,这事情一出,她扬言会让Clare品牌取消和我们杂志的合作……”
张暖淡淡地回:“然后呢?”
时尚杂志的主要收入便是收取广告费,也就是说杂志上的像服饰单品这些奢侈品大牌才是他们的“金主”。
而Clare正是当前《晨宴》最大的“金主”。
事情确实很严重。
电话一头听张暖这如淡水一般的语气,更加紧张不安:“Clare集团那边负责交涉的唐先生……想找您。”
“让他找陈凌。”说着张暖就要挂电话。
“张总编!”女人惊呼一声,“他说陈主编不是总的负责人,他要跟正主见面交谈……”
张暖默然:“我明天回去,大概后天下午会到。”
那头马上应下:“好的张总编,我立刻汇报给陈主编。”
张暖挂了电话后直接关机,爬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