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人毓有些生硬的将陈宴宁的脚抬起放在自己膝头,他低声道:“那年我十二岁,我们家生来便是先王培养的死侍,只不过我父亲效忠于先王,而我自幼奉命守着恒王。先王崩后,家族惨遭暗算,只剩我一个,便被王妃下旨护送公主与乳母回大燕。”
他微凉的手指褪了陈宴宁的鞋袜,指尖覆在她肿起的脚踝上,轻轻揉了揉,皱眉道:“有些严重了,你还能忍的住吗?”
陈宴宁木讷的点头,她低声询问:“那后来……你去了哪里?”
“你被国公府接纳后,我瞧着他们待你如同待自己女儿一般便也放心了,恒王年幼,我不得不重回西夏暗中护着他。”闻人毓轻轻给她疏通着脚上的脉络,想起前?不久在国公府遇上的男人,垂着眼睛嘴角挑起几丝凉薄的笑:“当年若不是放心不下恒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这样久。”
陈宴宁心口咚咚跳,她盯着闻人毓忽然抬起的双眸,眸中神情?压抑克制。这样的神情?,这样露骨的话,陈宴宁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她咬着牙齿不敢吭声。
看见?她似懂非懂的模样,闻人毓心口的那些郁结似乎渐渐散去,低低笑了一声:“我还记得,你满月宴时,拉着我的手咯咯笑。”
陈宴宁稍微偏开了视线,轻声道:“那你为什么又?是小王爷?”
“我曾救过老王爷一命,他又?是先王心腹,我回了西夏后便去求助于他,他二话不说将我留在家中,让我做他的儿子。”闻人毓想起老王爷,眼中露出淡淡柔意。
脚上青肿好些了,陈宴宁小心地套上鞋袜站起身,惊讶的道:“真?的不疼了诶。”
“走吧,赶紧离开这里,我怕待会儿那些人又追回来。”闻人毓握住她的手,见?她不自在的神情?,垂下眸道:“只把我当做恒王便可。”
他这话的意思……
陈宴宁没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出了树林,陈宴宁缓了几口气,“还要走多久?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回家。”闻人毓眼眸沉沉。
身后忽然飞出一支流箭,闻人毓下意识将陈宴宁护住,他的手腕被箭刺伤,长剑脱鞘,冷冷的盯着面前步步逼近的十来个黑衣人。
闻人毓目光落在首位黑衣人脖颈内侧的刺青,他嘴角浅浅勾起:“夜行帮?”
男人冷声一笑,扬起下巴看着他身后的陈宴宁:“既然知道我们是谁,还不赶紧把你身后的女人给我们交出来,只要你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闻人毓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陈宴宁,他眼神冷漠,浑身杀意四起:“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将陈宴宁一把推开,几步上去猝不及防的令那些人堪堪后退,陈宴宁紧张的咬着嘴唇,生怕闻人毓受伤。她紧紧捏着指尖,看见?闻人毓身后有人偷袭,刚打算开口时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带上了马,闻人毓躲过偷袭之人,瞧见陈宴宁被一队人带走。
他冷声道:“真?是好计谋。”
“彼此彼此。”黑衣人冷笑,眼中带着自不量力:“其实你也不过如此,当初传言西夏死侍独一无二,可你到底是寡不敌众。”
闻人毓二话不说,几个招式将这几个人打倒,飞快的追了上去。
陈宴宁眼前一片白光,她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心中一动抬手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钗环,方才从马车上那一摔发髻松散开,钗环尽数掉落,只剩楚衍送给她的那支步摇。
她捏在掌心,趁男人不备狠狠插上他的大腿,只一下那男人便疼的嘶哑咧嘴,陈宴宁犹觉不够,又?多戳了他好几下,然后用力狠狠扎在马背上。
马儿疼的受惊,男人被扬飞在地,陈宴宁重重倒下,肩膀撕裂疼痛,她惨白着一张脸翻身站起便不回头的直直朝前?奔去。
身后马蹄声减缓,飞来两支流箭打伤她的肩膀,陈宴宁闭着眼睛朝前?扑去。疼得她面色煞白,感觉快要死了一般。
都说人快死的时候脑子?里会回想起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她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楚衍那夜在宫中,他手中握着珠串,满色漫不经心,可嘴角却又撩着几丝笑,淡淡发问:“可愿嫁我?”
陈宴宁身子摔入怀抱,鼻翼处全是熟悉的香味,她眼角沁出一滴泪。
楚衍……
再睁开眼,楚衍一身铠甲,手中长剑直抵不远处的黑衣人。
陈宴宁脑子?发懵,他如同神祗一般从天而降,下意识伸手去碰他的脸,陈宴宁委屈的哭了出来。
楚衍瞧着她狼狈模样,额角青筋死死克制,眼中却带着温柔。
轻声对她道:“别怕,小爷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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