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唇,然后朝调酒师指了指那杯浅蓝色饮品,用标准的英式英语对他说:“请给我一杯一样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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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记性不好,我回去给他们提个醒”,他轻呵了一声。
酒吧的某个僻静的拐角处,那个令应意回味无穷的男人正慵懒地倚在茶色镜面玻璃上,肩宽腰窄,身高腿长,并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张脸都是无懈可击。
电话那边给出回应之后,容谨就挂断了电话,他皱着眉站直了腰身,单手往裤兜儿里一摸,燥意更浓。
操,烟没了。
他把衣领的扣子扣好,准备抬腿往外走时,腰自身后被人搂住。
这是哪个不长眼不要命的,敢来冒犯容爷?
“松手”,容谨的眉蹙得更紧,低沉的声音充满着不耐烦,他不想要亲自动手,以为自己冰冰冷冷的声音就能把人吓退。
“不松不松,漂亮哥哥”,应意是真的喝醉了,这时声音小小的,显得有点可爱又有点可怜,白皙的小脸蛋上染着红晕,水汪汪的眸子里闪烁,偏又盛着他的身影,唇上还沾着晶莹的酒液。
莫名的惑人。
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偷偷看他的傻兮兮的小姑娘。
她身上的蜜罗柑香气混杂着轻轻的酒气直往他的鼻息之间乱窜,扰得他乱了心神。
一时之间,酒劲上涌,容谨按了按眉心,一边后悔刚才点了高度数的烈酒,一边鬼使神差地抿着唇把人捞了起来,要知道,如果换了另一个,他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和爱心。
可是在容谨没设防备时,小姑娘柔软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主动把自己那果冻似的唇献给面前的男人。
所有的防备和戒线,在蜜罗柑的香气与内心的悸动面前,显得脆弱而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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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意是被淋浴室里的水声吵醒的。
她睁开惺松的睡眼,慢慢撑着手臂坐起身来,不知道这个动作牵扯到了哪一个位置,应意皱着眉轻吸了一口气,头脑登时清醒了过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和小肚子有不同程度的疼痛感,就连手臂都有些发软。
昨晚,发生了什么?
应意抬头,看到房间里的深灰色窗帘还没有被拉开,再一低头,看到浅咖色的地毯上散落着她的衣物。
一切都已经明了。
她慢慢恢复了意识,但也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抱住了那个穿黑衬衫的男人,然后……
白瓷般细腻白皙的小脸儿忽地涨红。
总之,是她开始的,也是她主动的。
虽然昨夜一切疼痛和欢愉的记忆都模模糊糊,但是,这些都的的确确发生了。
她对这些不大在乎,可是却从没想过自己的初次是这么没的。
应意低头,看到身上穿着的是干净的男士衬衫,应该是那个男人帮她穿上的。
她不由得往淋浴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视线,忍着大腿的酸痛下了床,却在无意间瞥见了垃圾桶里的垃圾残骸。
应意别开了脸,双颊悄悄变成了粉红颜色,她从自己的白色毛衣下揪出了自己的白色布包,从包里摸出一本支票,撕下来一张搁在了床头柜上,没有填写具体数额。
毕竟昨天晚上是她主动的。
应意失神的当口,淋浴间的水声戛然而止,她心里一慌,紧张到双手颤抖着把牛仔裤和羽绒服穿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
不然,应意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孔去面对那个男人,明明不相识,却发生了不能再亲密的关系。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前一秒她轻轻合上门离开,后一秒他穿好浴袍擦干头发走出淋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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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那个小姑娘的痕迹,只有皱皱巴巴的床单还有被蹬到床尾卷成一团的被子,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事情。
容谨走到床边,看到床头柜上薄薄的一张支票时挑起了眉,然后意味不明地扯起了唇角。
这么多年,容谨终于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作被|嫖,什么叫作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