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脸上的红如春日的海棠,给她增强无尽的妩媚风情。
她犹豫道“公子,今日…”
顾华庭似是漫不经心地拍了案,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吓得叶蓉一颤。
他似笑非笑道,“乖蓉儿,还想着拒绝吗?”
叶蓉闭了闭眼,如他所说,她哪有资格拒绝。
她本是徐州小商户的女儿,后来父母皆遭仇人报复,双双惨死。家道败落,为了丧葬父母,偿还债务,不得已,被卖到了顾府做了顾老太爷的冲喜小妾。本以为,等熬到顾老太爷死,她就可以离开顾府,怎料因着迎亲那一日,又被这魔罗盯上。
想到迎亲那一日,她方才被人搀扶着出了门,忽一阵大风吹来,她头上的红盖头顺着风落到了地上,抬头就撞到了那双戏谑的眼里。
何等的荒谬,当夜与她圆房的不是奄奄一息的顾老太爷,而是这个前来迎亲的男人。
犹记她的初夜,男人钳住她的下颌,她痛得眼里含泪,只听他在耳边嘲讽地笑,“你说如果让叔父知道今夜他新纳的小妾就在我的身.下,他会不会气得醒过来?”
叶蓉死咬着下唇,撕裂般的通感夺去了她的呼吸,她说不出话,凭着感觉,只能摇头。好在,他像是心情好,没有再追问下去。
后来她才得知,这个男人就是顾家长房的六郎君顾华庭。
传闻顾六郎风流浪荡,在勾栏院有红颜无数。叶蓉听到这个传闻从未怀疑过,因为顾六郎的后院就养着六个妾室,但从未娶过正妻。
如今半年已过,她就像是顾华庭手中的玩物,任他玩弄,亦是任他丢弃。
两个丫鬟水烧得快,更怕水凉了,先出了小厨房来主屋敲门,“姨娘,水热好了,您先换了衣裳,奴婢这就给您抬水。”
此时屋里还没结束,叶蓉坐在案上,平常干净的案面此时满是水渍。黑色的墨染了她的裙摆,狼毫笔搁置一旁,只是上面的毛发少了一半。
她双眸阖着,秀眉紧蹙,红唇娇喘,脸上有一酡红氲,犹如上了胭脂。顾华庭爱不释手,指腹在上面留恋不停。
小丫鬟久听不到里面应声,挠了挠头,刚抬起手要敲门,又听里面忽传出一声嘤咛。
作乱的男人着看她,在她耳边低笑,“乖蓉儿,既然忍不住还有什么好忍的?”
叶蓉不敢看他,方才想要出声告诉外面的丫鬟让她们先回去,出口就成了细碎的声音。她知道她越是隐忍,顾华庭就越是愉悦,他最喜欢看她似受惊的兔子的模样。
一双玉臂攀上了他的颈,叶蓉羞涩地看着他,双眸波光潋滟,含着妩媚的清韵,娇声道“六郎,您先放了奴婢好不好?”
两个小丫鬟再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在外面干着急,可又早就得了叶蓉的吩咐,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主屋里。院里的人虽不知道主屋藏了什么,但也知道这是十姨娘的禁忌,这里服侍的都是十二三岁的丫头,个顶个的单纯,没人去敢破十姨娘的忌。
小厨房的水都烧热了,小丫鬟春香忍不住又敲了一次门。
这次刚刚抬手,门就先从里面打开。
叶蓉站在门前,发髻有些许的凌乱,脸颊稍红,衣裳也不如进去时齐整,衣摆上更是染了大片的墨。叶蓉忽视掉两个小丫头好奇的神色,沉声道“把水抬到净房,我稍后就去。”
两个小丫鬟稚嫩,即使发现叶蓉的异样,看到那块墨都以为是姨娘又在写字了,没当作大事。只是见到姨娘出来,都放下心,欢快地跑去抬水。
好在当初刘氏指给她丫鬟的时候她只要了两个,免得人多眼杂。
叶蓉这才关上门,刚转过身,又被男人硬拽着勾到怀里,听他道,“你倒是对那两个丫头格外信任,不怕你这副情.后的模样惹人怀疑?”
叶蓉摇摇头,疲累地回他“这两个丫头心思单纯,发现不了什么。”
顾华庭也没缠着这事不放,刚下去的情.韵,因她这眼尾的妩媚又升了起来,含着她的耳垂,道“不是说要沐浴?我与你一起。”
叶蓉无法推拒,也推拒不了。
她听说顾六郎风流多情,但也听说过他喜新厌旧。府中的丫鬟私下曾提到,顾六郎此前在勾栏院不惜一掷千金买下了头牌姑娘的初夜,可不过半月,他怀中就又换了佳人。
初时她想着,自己不过是一个嫁过来的妾,在府中没有半分地位,若是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是要沉河的。所以她忍着,忍忍就过去了,想不久后他厌弃了她,自己也会自由。
然半年已过,顾华庭依旧是过不久就会来她房中。这份厌弃,她是半点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