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佳。”我一脸严肃:“小孩咳嗽老不好，多半是废了。”
费佳:“……咳咳咳咳咳！”
“我陪你吧，免得你真废了。”
我在他身边的长椅上坐下，生病还要一个人来医院，感觉怪可怜的。
“我没事，不用……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咳，我感觉如果就这样离开，他说不定会晕倒在这里。
“你还是别逞强了。”我一边拍他的后背，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你身体这么差，为什么不回俄罗斯呢？在家乡没办法实现你的理想吗？”
对了，之前他好像还说要找什么人来着。
“理想是一方面，我……咳咳……必须得找到一个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费佳歪着身子，虚弱无力地微微靠向我，像是在下意识的寻找支撑。
他既然提起来，我就顺便问了一嘴：“那人是谁啊，有什么特征吗？没准我能帮你找找呢。”
费佳睫毛颤了颤，露出一个若隐若现、勉强算是有的微笑，艰难地吐出一口气，说：“她是我……邻居的未婚妻。”
未婚妻……谁的？？？
我不禁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不是，你邻居的未婚妻，为什么你这么上心？你住隔壁你姓王吗？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扶了一把自己的绒帽，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我的邻居已经……咳咳咳……不在了，他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流落异国的未婚妻，然后好好照顾她，补偿她。”
费佳说起这位邻居时，眼睛仿佛有点红。语气微微加重:“我的邻居对我有恩，所以我想帮他做点什么，也希望他能……安息。”
“这样啊。”我点点头，随即又有些好奇地问：“你的邻居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费佳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他叫果戈里。”
“是个好人。”
·
之后我陪着费佳看诊抓药缴费，又把他送上计程车，这一上午基本就过去了。
为了取强化后的刀，下午我回了一趟横滨。
身为水果忍者，怎么能没有一把好用的水果刀呢？
本来相泽师父给我的地址是在东京，据说那个能强化武器的刀匠是位军警，但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人家说临时有事出差了，把刀交给了同事保管。
“您同事在哪儿，我去找他。”
“你等我问问……”
隔了一会儿，对方说:“他在横滨出任务，你可以去找他。特征是橘红色头发，小矮个，叫立原道造……”对方停顿了片刻，电话对面乱糟糟的，似乎很忙的样子：“我还是把号码给你吧，你直接联系他。”
我辗转联系上军警说的那个同事，说明来意后，对方压着嗓子，声音听不太真切，约我在山手区的意大利山庭院和他见面，感觉神神秘秘的，还搞出个接头暗号。
“听好了，暗号第一句你说:‘先生我请您喝酒’，第二句我说:‘为什么请我喝酒’，第三句还是你说:‘因为我对您一见钟情。”
我：“……”
只是取把水果刀而已，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我看我还是改天再去找你吧。”我面无表情道。
“别啊……唉，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是我任务出了点岔子，需要一个女孩子配合我演场戏。”他急急忙忙地解释:“我看过你的资料，特务科的高穗管理官是吧？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这个忙？”
我挑了挑眉:“你是‘猎犬’？”
“猎犬”是军警中的特种部队，普通军警可没权限查看我的资料。
“对。”
“……行吧。”
我又不能不要我的刀，就当还人情了。
我在山手站下车，穿过鳞次栉比的独栋别墅和装修精美的西洋馆，朝约定的地点走去。
当我抵达立原先生说的意大利山庭院时，远远看到楼梯尽头有一个戴着礼帽的红发矮个青年。
他背后倚着石墙，侧对着我，微低着头，只能看到一角白皙清秀的下颌线，双臂不耐烦地抱在胸前，似乎在等人。
青年带着黑手套，袖口挽起几折，露出一截玉色的纤细小臂；他身披看着很有型的黑色大衣，估摸是定制的，脖子上戴着时尚品味很赞的choker，整个人的剪影都在说:我很有钱！
军警的薪水这么高吗？
按捺下想跳槽的欲望，我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十分认真地说出暗号：“先生我请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