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到乔致远公寓的车程约莫半个多小时,一路沉默下去,江妤一定会压抑的疯掉,就没话找话地闲聊了两句,“今天怎么想起接我下班来了,你不是一直都挺忙的吗?”
乔致远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回道:“我接你下班你不高兴吗?”
“……”江妤一怔,随即答道:“也不是,就是有点不习惯。”
“以后就习惯了。”
以后……江妤有些不可置信,现在说‘以后’未免言之过早,可乔致远这样说不像是无意之下乱说的,更像是对她的一个承诺和交代。
江妤觉得压力山大,不敢去回应。过了一会儿,江妤再次打破车内的沉默,不过换了一个更棘手的话题,“我爸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一个突如其来的急刹车,江妤整个人大力的往前倾,幸好系着安全带才没有射出去。车开进停车场,在这过程中乔致远一直绷着脸不言不语的,对她的问题充耳不闻。
车停好了,乔致远并没有立马下车,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睛直直地望着车窗外的某个角落。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黑的透彻了,虽然停车场里有照明灯,但惨白色的灯光照在黑漆漆的角落里,透着灰白色的恐怖气息。
江妤大学那会儿学医,有时一天面对的尸体比看到的人都多,胆子算是大的了,但对未知的黑夜还是心存恐惧的,尤其身边坐着的乔致远阴晴不定的,心思比夜还深邃。
江妤正琢磨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或者直接下车。这个时候乔致远突然说话了,“你刚才不是还跟蒋冬至说信我吗,怎么这会儿就不信了?”
江妤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回应她刚才的问题,原来那会儿乔致远就已经在门外了,幸好她没说别的动摇军心的话,要不这会儿乔致远不定怎么跳脚呢。想到这里,江妤有点心虚,咳嗽了一声,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蒋冬至说你哥……所以……”
乔致远沉默了一会儿,带着点决绝意味地跟她保证道:“你爸他不会有事的……”
江妤机械地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寻思了片刻又说:“我知道你挺难做的,我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我爸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将来我们一家三口还能有团聚的机会。”
乔致远转过头,看着江妤,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表情凝重认真,语速比平常说话要慢了一些,“江妤,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这简单的一句话江妤知道意味着什么,她怔怔地看着乔致远的眼睛,他的眼神专注而明亮,有种无坚不摧的坚韧。那一瞬间,江妤是感动的,以至于想也没想地点头了。
事后想起来总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乔致远为同床做的进一步铺垫。因为那晚回去后,乔致远就抱着枕头住进了江妤的房间。都是成年男女睡在一张床上,哪有盖着棉被纯聊天的,那种事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想,当然过程之中是有过愉悦的,倒是乔致远显得很投入,甚至有些痴迷那种感觉。尤其情绪到达至高点时,乔致远神情绯色,眼神迷离,声音暗哑低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江妤觉得陌生,但又觉得这样的他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像一个漩涡,吸着她在里面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