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略一思考,便明白过来,孟贤意外地如此激动并非以为她在夸他,而是因着自己触到了他的炸点。
根据原文所描述,孟贤这人饱受长相问题困扰,因此生平最恨别人拿此事调侃于他。
不过现在来看,眼前的青衣少年虽然正怒目瞪着她,但秀气白净的面容此刻绯红一片,衬得本就比一般人更为白皙的肌肤更加通澈透明,眉眼也是生的秀气清俊,鼻子小巧秀挺,一张薄唇嫣红湿润。
嗯,单纯就长相而言,孟师弟确实倒比门中一些小师妹还更漂亮上几分。
当然,以上谷烟只是在心里随意想想而已,绝不会当着人面说出来。
一码归一码,虽然孟贤平日为人不怎么样,欺软怕硬,怂而自知,但是拿其长相说事实为不道德。换言之,也就是缺德。
现下身体回暖过来,谷烟觉得怀中的小暖炉有些烫,见脚边有空儿,便随手将它往那处空地一掷,抬眼却见孟贤被小暖炉的叮当碰撞声吓了一跳,欲往后退去。
谷烟心道:本人有这么可怕?
“孟师弟说什么来着,方才炭火噼啪,一时不察没听太清楚。”
孟贤被自己这么一吓,原本上一刻情绪还格外激动,下一刻便像只泄了气的气球,神色恹恹道:“......我、我忘了。”垂头丧气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看样子似乎仍有些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这个插曲过后,因着谷烟之后没怎么说话,大家也便把她当做透明人,自顾自地谈笑起来。
谷烟倒乐得在一旁吃果干蜜饯,十分自在。竖着两只耳朵,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聊天,偶尔见缝插针说上一嘴。
有人道:“同门弟子大都已回了家,只留我们数十人在这山中,好不冷清无聊。
先前一直没开口的谢龄春道:“师父平日嘱咐我们休息期间也不可懈怠,正好趁这冬休的两个月,抓紧练功才好。”
又有人道:“我们怕是就算鸡鸣而起,犬吠而眠也未必赶得上谢师姐一半优秀。”
有人接话道:“谢师姐如此言论岂不是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
两人话音落下,只见谢龄春的眸子闪了闪,却是敛下纤长眼睫,冷冷道:“你们难道以为我便是一路躺着走上来的么。”
“谢师姐此话怎讲?”
谢龄春道:“你们所说的鸡鸣而起,犬吠而眠,于我而言只是每日惯例罢了。”
席间有人唏嘘,“真的假的啊......”
祝昀淡淡瞟了那人一眼,道:“自然不假。”
柳茴依笑道:“不愧是谢师姐。”
谷烟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是学霸!”
众人闻言,向谷烟投来疑惑目光,谢龄春却是一愣,面容古怪。
“你这是什么意思!”
嚯,有好戏看!
以孟贤为头的众人神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有人甚至当场嗑起了瓜子。
注意到自己成了全场焦点的谷烟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果干,解释道:“学霸就是学习很厉害的意思。”
不然他们以为是什么,霸道总裁么。
柳茴依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原来如此。”看模样比当事人谷烟还紧张。
谢龄春却是哼了一声,吐出四个字:“不知所谓。”
谷烟这回连眼皮都懒得抬,捏了一颗蜜枣丢到嘴里,心下想到,这谢龄春似乎对自己有股莫名的敌意,但有时又觉得她针对的好像另有所事。
如此古怪行为,可谓莫名其妙,令人摸不着头脑。
后来,席间聊起净台山中有何去处可解闷之际,谷烟终于有机会说她的正事。
“我今日去后山,瞧见小湖结冰了,冻得很实,倒是可以去那湖上滑冰。”
柳茴依眼前一亮,白皙精致的面容上神色有些兴奋,“不瞒大家,茴依长于溯河之南,虽然冬日时有飘雪,但从未见过冰河霜冻之景。”
说罢,轻轻抬眸,却是看向对面白衣清冷男子。
晏止淮微微颔首,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漩,轻声道:“你想去看么。”
柳茴依点点头。
“师兄会去吗?”
“自然。”
而其他人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地方可去,便纷纷附和也要去那冰湖滑冰。
谷烟有些惊诧,她的目标只是柳茴依而已,倒没想这么多人来。不过转念一想,按照她的计划,也不碍事,与柳茴依等弟子约好时间后,欣然划了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