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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1 / 2)


除夕夜在萱妃有孕的喜讯中各怀心事地过去。

景函宫里,陆浅霜手抚着肚子,想着几天过去,皇上就算不惦记她,也该惦记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可为什么到现在了,他?却始终对她不闻不问。好像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陆浅霜越想越气,胃口一天天地差起来。

门外有人通传宸妃来见,陆浅霜赶忙迎了出去,笑?意盈盈道:“大雪天的,姐姐怎么来了,快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

宸妃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那日除夕原本使了点小聪明,知道宴席上必有凤穿金衣这道菜,故送了些山楂过来。原是想看她出丑,小施惩戒。谁知好戏没看成,倒让她出了那么大的风头。现在合宫上下全都盯着她的肚子,如果将来真生?出一个小皇子来,那皇后之位,保不齐就是她囊中之物。

宸妃向来看不惯她八面玲珑的作风,平日里没少与她作对。皇后之位要真是被她坐了上去,那以后还有自己立足之地吗。

思及此处,宸妃脸上灿然一笑?,握着陆浅霜的手开始嘘寒问暖。

说了会?儿话,她拿过丫鬟手里的玉盒,笑?道:“这是本宫娘舅家费了老大功夫才从胡人手里买回来的上好山参,是大补之物。妹妹如今这么金贵,吃这个最合适不过了。”

陆浅霜笑?道:“姐姐盛情,妹妹本不敢推辞。只是这东西是稀罕物,妹妹怎能夺人所好呢。”

“再稀罕有你肚子里的皇子稀罕吗?”宸妃把玉盒往她手里一塞:“妹妹就安心吃吧,还想要什么,尽管跟我提。”

陆浅霜一笑?,说道:“如此,妹妹就却之不恭了。”

等把宸妃送走,陆浅霜叫来友松,把玉盒交给她,让她把东西扔了。

友松眉头一蹙:“这东西可有问题?既有问题,咱们何不做些文章,杀一杀宸妃的威风?”

陆浅霜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平安生?下小皇子才是最重要的,本宫没有心力?去与她们斗。你记住,以后凡各宫送来的东西,全都偷偷处理?了。本宫一应饭食,不可让外人插手。”

友松明白地点了点头,捧着玉盒下去了。

宸妃走出不远,回头看了眼大门缓缓关上的景菡宫,冷笑道:“都说这位萱妃心善,却是没人看得见她的狼子野心。”

丫鬟冬胭道:“主子大可放心,舒贵妃那样高贵的出身都没能做成皇后,遑论她一个区区太守家的女儿。”

宸妃道:“她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可就是宫里的皇长子了。母以子贵,到时候,谁还能及得上她。今日她还对我客客气气,到了明日,恐怕就能骑到我头上了。她那肚里的孩子,

绝对不能生下来。”

冬胭听得心惊,说道:“现在合宫上下全都盯着萱妃的肚子,主子这时候下手,万一被人发现……”

宸妃道:“本宫还没那么蠢。给她的那根山参确是好物,可她刚有身孕,虚不受补,吃了难免要遭点罪。到时不管任谁查,怎么查,也查不到本宫这片好心上。”

冬胭赶忙拍马道:“主子聪慧,怪不得太后喜欢主子。”

宸妃恹恹道:“太后喜欢有什么用,这几年,皇上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本宫?往日他心里眼里只有陈锦婉那个烟花女子,也是老天有眼,让陈锦婉费尽了思量也生?不出孩子来。否则,她再有皇子傍身,皇上就更不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放在眼里了。”

冬胭道:“依奴才看,主子的容貌丝毫不比那姓陈的差。她是青楼里出来的,再怎么容色倾国,也挡不住身上那股子低贱之气。主子与她一个娼妓作比,岂不是侮辱了主子的门第。”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宸妃笑?着嗔她一眼,说道:“也对,她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个娼妓而已。还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娼妓。”

冬胭见她有了点儿笑脸,忙又道:“如今陈锦婉已经失宠,孙灵陌区区一个大夫也不足为患,皇上既宠幸了萱妃,往后也定会?知道主子你的好的!”

只是这么听着,宸妃都难以抑制地心潮澎湃起来,脸上粉面羞红,心情愉悦地回了自己院中。

不只是宸妃,后宫里的人全都在翘首以盼,希冀皇上哪天也能施舍给她们一点儿雨露。

可是等来等去,太阳升了又落,夕阳落了又起,还是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寂寞变得更深。

-

这几日赵辰轩试着去找了孙灵陌几次,无一例外,每次都被她恼羞成怒地轰出去。他?的手但?凡碰一碰她的衣角,就被她恶狠狠地打开。

好像他身上带着病毒。

明明是冬天,他?却一天比一天热,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常常看着看着折子,就把那折子随手摔在地上,然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把写奏折的那个大臣骂得狗血淋头。

韦德早发现他?的异常,一次不怕死地提议:“皇上,要不去后宫转转?”

然后就被狠狠踢了出去。

到了晚上,赵辰轩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暗,最后终于忍到极限,穿衣起床,坐上龙撵去了倚晴馆。

夜已经很深,倚晴馆里黑漆漆一片,只有院门口燃着两盏灯笼。

他?走进去,到了孙灵陌的房门。

周围万籁俱静,一丝声响也无。

他?在她门口站了会?儿,最后还是转身,坐上龙撵回去了。

韦德跟在龙撵旁,看得莫名其妙。

-

萱妃有孕的事很快传到了陈锦婉耳朵里,这些话如噬骨毒药,一点一点蚕食着她。

织云常见她一个人在院里枯坐,裙袂扫在地上,如一场盛大的悲凉。

“这天儿还冷着呢,主子快些回屋吧。”

织云走过去劝,陈锦婉全当耳旁风,依旧盯着院子里的合欢树痴痴看着。

织云无奈,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刚送进陈锦婉手里,就听一声脆响,茶盏已被打破。

陈锦婉趴在地上去寻碎片,捡起来就要往自己腕上割。

织云扑过去,把碎瓷拼死抢了下来,哭道:“主子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死了,织云可怎么办!当初是主子救了我一条贱命,留我在身边。如今主子既不想活了,不如让我跟主子一块走,省得再去过任人践踏的日子!”

当初她在宫里,不过是浣衣局里人人都能上来踩几脚的宫女,每天吃不饱饭,睡不好觉。生?了病只能活活忍着,成堆的衣服就是不睡觉也要洗完。要不是偶然间被陈锦婉看见她挨鞭子哭得伤心,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恐怕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陈锦婉的恩情她始终记得,这辈子唯一所想,只有好好伺候她,死生不计。

陈锦婉看她哭得伤心,想自己虽然身份卑微,倒不是没有人真心对她。情绪稍稍冷静下来,痴痴地说:“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般不会?变,那便好了。”

织云安慰她:“皇上待主子也从未变过。只不过他?是皇帝,身边太多女人,难保不起凡心。可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最在乎的还是主子,只要主子过去服个软,认个错,保管皇上就气消了。夫妻哪有隔夜仇,皇上的性子主子也该知道,哪次是真的怪主子了。即使知道主子做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事,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去了。”

陈锦婉冷笑一声:“夫妻?我倒是想把他?看作我陈锦婉的夫君,可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他妻子。这宫里的人明里暗里不都在笑话我出身卑贱,根本就配不上他??如今,就连他?也开始嫌弃我了。”

她抬头看着远处,两只眼睛怔怔的,并不聚焦:“说到底,是怪我自己没有那个命,生?不出孩子来。但?凡我身边能有个孩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提起这件事她就伤心起来,嗓音不知不觉提高:“萱妃那些人轻易就能怀上,只有我,只有我!费尽思量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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